第二十九章(第2/3頁)

“你……?”

夏油傑微愣,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竟然能遇見她?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隨後跟上來的村民一左一右站在夏油傑身後,短發的中年女人指著與霧織大喊:“怎麽能隨便打開籠子!?你到底是誰!?”

夏油傑?

與霧織蹙緊了眉,很難將事情串聯起來。

她沒有理會村民的質問,而是蹙緊了眉看向夏油傑,怎麽回事?

“長、長得好漂亮啊……”

裹著白色油巾的地中海男人盯著與霧織的臉喃喃,他咽了下口水,看向夏油傑:“她跟這位大人是一起的麽?”

夏油傑回過神,這種情況明顯怎麽看都不對勁。

他有些傷腦筋地揉了下額角,隱晦地瞥了一眼身後的地中海男人,淡淡回答:“啊,算是吧。”

“那也不能隨隨便便打開籠子!萬一把這兩個怪物放出來怎麽辦!?”中年女人尖銳的嗓音再次響起,怒氣沖沖地指向與霧織。

“就是這兩個丫頭,說不定都是她們搞的鬼!果然還是殺掉比較好吧!?”

還真敢說啊,誰給了她們自□□刑的權力?

與霧織目光冷下來,兩個小女孩哆嗦不已,抱緊了與霧織的手臂反駁:“我們沒有——”

“閉嘴!兩個害人的家夥!當初在嬰兒的時候就應該掐死你們!”

中年女人的雞嗓過於尖銳,連夏油傑都有些不適的皺眉,勉強忍下不適的他指著與霧織所在的鐵籠,再度開口:“這是什麽?”

“什麽什麽啊,這就是這段時間奇怪事件的源頭啊,這兩個腦子有問題,用奇怪的力量襲擊過我們啊,而且還傷人……”

“就是兩個怪物!”

“果然是怪物的後代,她們的父母也是,應該被燒死……”

耳邊傳來喋喋不休的唾罵,夏油傑從未感覺這一次祓除咒靈任務這麽頭疼,他長籲一口氣,目光卻依舊停留在牢中的少女身上。

“閉嘴。”

到底是高傲的神明,與霧織半抱著小女孩站起來,指尖微微一動,將大放厥詞的兩名村民甩到門口的圍欄上。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淩厲的風擦過他的衣襟,夏油傑想笑卻又無法笑。

冷淡、輕慢、所有目中無人的詞用在她身上好像都不為過,看起來卻又是那麽柔弱可善。

不、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注意到了與霧織維護著這兩個小女孩的舉動。

從前的她會這樣嗎?

夏油傑時隔多月再次回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情,他抱起手臂全神貫注在她身上,仿佛在細細描摹著什麽。

漆黑冰冷的牢籠,所放置的竟然是一位神明。

他忍不住加重呼吸,不可抑制的想如果真是她被關在裏面。

高掛枝頭的月被扯下夜空,遮掩了清輝置放在籠子裏,露出逆來順受的後頸與足踝,鎖上他親自打造的鐐銬。

還會露出這樣遙不可及的目光麽?

他垂眸,咽下幹澀的音節,略微低啞地開口:“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正在腦中褻瀆這位神明。

這番偶遇故人的親昵口吻讓與霧織有些不自然,夏油傑是沒搞清她現在的身份嗎?

被可笑的咒術界名義上通緝了這麽久,做出那種事情之後——

還分不清……立場?

與霧織眼眸流轉著夜色下的清輝,低頭看著兩個渾身狼藉的小女孩,拼命握住她這根救命稻草。

“我聽到了這兩個孩子的願望,來帶走她們。”

願望?

夏油傑眼眸掃過去。

小女孩接收到夏油傑的視線立即縮到與霧織身邊,小小的手掌攥緊她的袖口,鼻青臉腫甚至有些看不清本來的面目。

幾乎一眼都能看出來這兩個女孩身上的咒力。

是天生的咒術師。

是遺傳吧。

“你、你們都是怪物!!”摔倒在一側的村民立即連滾帶爬地躲到夏油傑身後,指著與霧織三人呐喊,“大人!救、救命!!”

夏油傑揉著眉心,目光帶著涼意,單薄的眼皮掀了一下:“我說了,問題的根源已經被我祓除了。”

“她們才是問題啊!!”

中年女人滿臉嫌惡,站起來嘶吼:“會用這些看不見的力量,我的孫子差點就被傷到了!”

“這種異類應該是要被燒死的吧!?沒有她們就不會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了!”

刺破耳膜的尖銳聲一點點削弱掉夏油傑自持的假象。

異類。

究竟是怎麽來的,這些人至今都不清楚。

甚至以愚昧無知為傲,虐待咒術師。

咒術師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普通人,消滅掉危害人類社會的咒靈。

那麽口口聲聲喊著殺掉怪物又不停制造出災難的人,才是最應該去死吧?

原本如琉璃般紫色的眼眸被翻滾的暗湧一點點抹上墨色,看向與霧織的一刻,兩種立場尖銳到了極致,便得到了某種重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