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堪摧折(第2/3頁)
江豐淡淡地回道:“近來天氣炎熱,公爺豢的那些鷂鷹也暴躁得很,便扔給它們吧。”
無論是人,還是獸,陸之昀都喜歡親手馴養。
過於難馴的猛禽兇獸,自會被無情地殺掉。
而才能平庸的人,也自會被舍棄。
能為陸之昀做事的人,在其他領域也都會是頂尖的高手。
江豐和江卓當年家境貧寒,二人小的時候被賣到了牙行,江豐本以為自己和哥哥只能去做最低賤的苦工。
可當時還很年輕的陸之昀卻把他二人買了下來,好食好衣地將年歲尚小的他們養大。
陸之昀亦用近十年的功夫,將江氏兄弟培養成了最出色的侍從。
而江豐和江卓對陸之昀,也是發自內心的敬服和感激。
他手底下的人數都數不清,能近身伺候他可謂是天大的榮耀。
雖然陸之昀的年歲也就比江氏兄弟大了十幾歲,但這對兄弟卻一直將他視若親父。
——
永安侯府。
直到看著沈沅那纖弱窈窕的身影進了朱紅大門,江卓才準備開口,喚著其他的弟兄打道歸府。
眾人未行幾步,便見一個身著罩甲褡護,眉眼英戾的男子竟是突然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那男子的腰間佩著長刀,身後還跟著幾個官兵模樣的年輕男子。
江卓見到他後,便恭敬地作了個揖,道:“屬下見過指揮使大人。”
他口中說的指揮史大人,便是陸之昀的七弟陸之旸。
京衛指揮使負責駐守和巡視京師和宮城的安全,而陸之旸的手底下,不僅有著京衛同知和京衛僉事等官員,他還掌管著十二衛的官兵。
陸之旸性情暴戾頑劣,最不喜歡讀書治學,老國公在世時,便最是放心不下這個幼子。
而他五兄陸之昀見他雖然喜歡逞兇鬥狠,但是體格卻很健壯,便將年歲尚小的他送到了中軍都尉喬浦那處習武。
陸之旸長大後,便入了官場,他的性子也沉穩了些。
而陸之旸最敬重的人便是自己的五兄陸之昀,且他的性格或多或少有些驕亢難馴,也只有陸之昀才能鎮得住他。
陸之旸瞥了一眼永安侯府的牌匾,隨後便問向江卓:“適才進去的沈家大姑娘,就是我五兄看上的人吧?”
江卓笑了笑,算是做為一種默認。
陸之旸見狀,唇角微揚,眼中也透了幾分難馴的痞氣。
他現在很好奇,若是陸諶這小子得知這事後,會做出副什麽樣的神情。
實則陸諶的年紀要比陸之旸大上一歲。
但是他的輩分卻實打實地要比陸諶大。
陸諶縱是不大情願,但他在見到陸之旸後,也得叫他一聲小叔。
陸之旸握了握手中的刀柄,復對江卓道:“放心,我已將未來五嫂在京師一帶的活動範圍摸清,也同手底下的官兵都交代好了。”
江卓回道:“多謝指揮使大人。”
自打那日沈沅的帕子飛到了陸之昀的面前後,甭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江卓的心裏都清楚。
他家主子,是盯上她了。
數日之前,沈沅每一出府,身後就會有數名武藝高強的侍從悄悄地跟著。
自然,還有陸之旸手下的官兵在各處留意著。
不然憑她這副柔弱又絕色的相貌,行在街上,早就被登徒子騷擾了。
沈沅便像是一只脆弱又美麗的蝴蝶。
而陸之昀,則為她布好了龐大卻又安全的網。
他靜等著她落入他的圈套,卻又隨時保護著她的安全。
——
翌日。
沈家的四個姑娘正在荷花廳挑選侯府新到的緞子。
這些緞子,來自京中有名的瑞芙軒。
它們以素紗為料,逢夏時便可用來制珍珠衫。
面料的質地如水之紋,木之理,最是涼爽舒適。(1)
因為這批緞子實在難得,下人抱回來的這幾匹,顏色也是不一。
藕荷色的,最適合少女來穿,襯得人嬌艷明媚。
沈涵和沈渝自是先挑了兩匹藕荷色的,一點都沒將長幼有序的規矩放在心上。
而劉氏看著沈沅,卻連一句批評沈渝和沈涵的話都沒說。
最後,這長案上的緞子便只剩下了一匹杏色的,和一匹蘆花色的。
蘆花色的顏色偏白,清雅歸清雅,但若制成外衫,總像是在穿喪服,只能做成裏衣來用。
三姨娘所出的庶女沈沐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沈沅,她剛要主動先去拿那匹蘆花色的緞子。
沈沅卻讓碧梧將那匹杏色的抱起,待遞給了幼妹後,便柔聲道:“你年歲小,穿杏色好看。”
沈沐的面上有些難以置信,卻還是興奮地接過了杏色緞子,感激道:“謝謝長姐~”
——
離開荷花廳後,沈涵正同母親劉氏往院落走去。
沈涵邊行著,邊語氣幽幽地道:“她倒是大度,這又讓沐姐兒緞子,又在沈渝的面前表現得平靜淡然,毫無怨懟之態。不知道是真不在意,還是慣會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