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首發(第2/5頁)

高夫人的丈夫是吏部尚書高鶴洲。

鐘淩此前特意叮囑過沈渝,若是她的長姐沈沅真的不給她面子,那她首要的便是要去尋到能接觸到高夫人的機會。

如果真的能傍上高夫人,鐘淩的這個官升任得也能更快一些。

且鐘淩還說過,除了沈沅,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高夫人。

陸之昀很少會親手摻合官員的升任調免,而像鐘淩這種五六品的官員,在朝中的地位最是尷尬,得罪了高鶴洲,再被往下降個幾級,再想往上升就更困難了。

鐘淩在婚後還告訴過沈渝,說如果按照尋常的步調,他在通過了官吏的考核評級後,還要外任幾年,去別的布政使司,譬如福建、山東、陜西、廣西等,再做個幾年清吏司。等外任歸京後,還得在侍郎的這個位置上熬個幾年,才有進內閣的可能性。

等他入了閣後,怕是也得要四十多歲了。

沈渝可等不了那麽久,到那時她也要熬成老女人了。

是以沈渝可不敢得罪了高夫人,連忙依著她的言語,面色訕訕地坐在了那把交杌上。

——“你剛剛嫁為人婦,年歲也尚小,我這年紀也比你大了一旬了,因為你姐姐同我交好,所以便想提點你幾句話,鐘夫人不介意吧?”

高夫人說罷,沈渝立即諂媚似的回道:“不介意的,高夫人提點妹妹,是妹妹的福氣。”

喬夫人聽罷這話,眼皮跳了跳。

從這兒跟誰認姐妹呢?

她們可不想認沈渝這個妹子。

高夫人這時問道:“你適才說什麽,你長姐不顧姐妹情分,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沈渝暗覺,高夫人的語氣明顯冷沉了許多。

她心道不妙,原來她這是要替沈沅鳴不平啊。

怪不得讓她坐這種椅子,看來就是想羞辱她。

沈渝立即佯裝不適,便要告辭離去。

沈沅卻命丫鬟攔住了她,語氣淡淡地道:“高夫人這話匣子已經打開了,妹妹不好讓她閉嘴罷?再說公府就有醫師,你這身子如果真的有不適的話,就讓他們過來給你瞧瞧。”

沈渝聽罷沈沅的這席話,面色是真得有些泛白了。

她真是自討苦吃。

沈沅本就同她有仇怨,現在養尊處優慣了,也沒了從前的溫懦和柔怯,也開始有著盛極的氣焰,學會作弄人了。

沈渝這般想著,也下定了要加倍報復回沈沅的心思。

待她悻悻又落回了原坐後,便見梳著狄髻,身著交領大袖衫的高夫人又道:“鐘夫人來之前,也沒知會你長姐一聲,貿貿然地就過來了。你這樣做,也讓你長姐沒個準備。我倒是弄不清楚,鐘夫人究竟是不懂禮數,還是故意想讓你長姐下不來台面?”

沈渝沒想到高夫人竟還質問上她了,雖說她是個庶女,可也是被沈弘量寵大的,在侯府裏,主母劉氏都沒同她這麽說話過。

誰曾想走出了家門,竟是被一個外人教訓上了!

沈渝猶如芒刺在背,卻又因著不敢得罪高夫人,只微顫著唇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高夫人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也不用委屈,也不興當著旁人的面裝出一副柔弱好哭的模樣,先前兒是庶女不打緊,好歹也做了別人的填房了。那便是正妻,也是官眷了,既是如此,這些道理還不懂嗎?”

她這話問的,不摻任何的怒氣,卻是字字珠璣,也句句含針,什麽庶女啊,填房什麽的,全都戳中了沈渝的痛處。

沈渝不由得氣得微微發抖。

喬夫人這時也開腔道:“你適才還說,你長姐連你的婚宴都沒去,可你知不知道,頭兩月你長姐可還懷著身子呢,臨產之際怎還能出府去參加你的婚宴。我倒想問問,你長姐你有孕時,你來公府探望過幾次?”

沈渝沒想到,討伐她的人中,竟是又多了位喬夫人。

她努力地抑著情緒,亦下意識地想要用眼神向沈沅求助。

沈渝覺得沈沅好歹也是她的長姐,她都這麽慘了,她終歸得幫幫她罷。

可沈沅卻連個字都沒同她說,那雙柔美眸子,也如沉靜的深潭般,在看向她時,毫無任何的感情可言。

高夫人這時轉過了頭首,在對沈沅說話時,面上登時換上了副和煦的笑模樣,道:“我們家老高雖是侯府的嫡子,卻不是世子,當年我嫁給他時,母家的人都不怎麽同我熱絡。等他一進了吏部,還沒做成尚書呢,就有那幾個想要升官的娘家人,突然就同我熱絡上了。沅兒啊,這都是要來巴著你,要讓你幫著掙體面呢,往後你不用搭理這些人,別再養出幾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出來。”

沈沅溫順地點了點頭,柔聲回道:“姐姐說的有道理,妹妹記下了。”

沈渝也再也管理不住表情,眉毛都擰在了一團,趁著那幾個夫人又開始相談甚歡,沒去顧及她的時當,灰溜溜地便離開了攢尖亭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