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3頁)

她驚得下意識起身,這一動,就牽扯到身後的傷。

疼得她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付煜上前一步,按住她肩膀,沒讓她動彈,見女子疼得小臉都皺在一起,他不著痕跡地擰起眉:

“亂動什麽?”

姜韻輕咬住唇瓣,不說話了。

這還是她受傷後,第一次在清醒時看見付煜。

她趴在床榻上,側過頭,仰著臉一動不動地看著付煜,漸漸地,她稍紅了眸子。

付煜似有一頓,遂後,他掀開衣擺,坐在了她身旁:

“疼得厲害?”

清清冷冷的一句話,卻又似較平常多了些柔和。

付煜只知曉他話音落後,女子不明所以地眼淚不住地掉,她一句話都不說,只無聲地哭著,哭得柳眉輕蹙,臉頰染上嫣紅,低低細細的聲音,無端讓人心生憐惜。

她聲線皆顫抖著,說:“疼。”

怎麽可能不疼?

她才入宮,他就見了她,嬌滴滴的小姑娘平日最多端茶倒水,在延禧宮,吃得精致用得金貴,說是奴才,卻堪比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

付煜擡手,撫上她的青絲。

女子臉色很白,哭出來的嫣紅似芙蓉映面,即使哭時也不吵不鬧的,只是女子的淚珠似停不下來,顆顆砸在他手背上,明明還是寒冬,卻異常灼熱。

她攥著他的手,說完那句話,就咬緊唇瓣,似唯恐自己會哭出聲。

她向來膽子小,這次受刑,恐是嚇破了膽。

付煜的手很白,只長年握筆,手指側有些繭,他垂著眸眼,看著手背上的淚痕。

其實姜韻很少在他面前哭,她總是笑著,似乎沒什麽苦事般。

唯獨的幾次落淚,也就如同現在這般,安安靜靜地掉眼淚,一句委屈和難過都不說。

付煜沉默了半晌,才說:

“本王讓太醫用最好的藥。”

“會好的。”

頓了頓,他才添了句:“別哭了。”

付煜不會哄人,這已經是極致了。

姜韻心知肚明,卻沒有見好就收,她似匆忙慌亂地松開付煜的手,轉而伸手擦著眼淚,深呼吸著,似要將眼淚憋回去。

付煜看得不著痕跡擰起眉心。

他倏然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有些煩躁:

“罷了。”

姜韻有些怔愣地看著他,白凈的臉蛋仰著,些許茫然不解。

付煜薄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他素來不耐女子哭哭啼啼,但見她硬生生將淚珠憋回去,又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罷了,哭就哭吧。

姜韻卻似回過了神,她搖了搖頭,透著哭腔的聲音溫柔輕細:

“是奴婢有些矯情了,其實不疼的。”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絲毫不勉強,仿若真的一般。

她抿出一抹笑,女子彎眸時似初夏芙蓉,甚淡雅好看,她說:“殿下用來的藥,很好用。”

“奴婢日日都用著。”

女子格外認真強調著,對於傷口一字不提,卻只記著他送了藥來,臉頰透著些許不知名的紅。

付煜倏然起身,堪稱冷淡撂下一句:

“好生休息。”

姜韻似意識到什麽,話音一頓,她盯著付煜的背影消失。

春雨潤物細無聲。

她不信她這些年做的皆是無用功,姜韻眸色不知痕跡地深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