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頁)
彩月想反駁,卻又啞聲,最終只能哭著道:“嬤嬤快別打了,奴婢知道錯了,日後不敢了。”
張嬤嬤根本也打不下去。
彩月剛進府,不過十一二歲,幾乎在她眼皮子底下長這麽大。
她往日皆護著疼著,哪舍得真的罰她?
張嬤嬤泄了口氣,坐回凳子上,聽著彩月抽噎半晌,才平靜地問她:
“你往日對後院的事也素來不多嘴,為何就對姜韻這般看不上眼?”
“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她知曉,彩月性子直,作事皆憑喜好來。
這般性子在府中算不得好事。
只不過彩月一直待在繡房中,張嬤嬤也就沒去磨她的性子,誰知曉,她竟敢去招惹前院的人。
彩月愣了下。
嚼舌根?
她不過一個小奴才,誰會刻意在她面前嚼舌根?
張嬤嬤看她傻愣的模樣,頓時有些頭疼。
她一直未說,可她膝下無子,把彩月素來當閨女看待。
這次彩月得罪了姜韻,姜韻這次輕拿輕放給足了她面子,可若姜韻氣性大,不願放過彩月呢?
她信姜韻有法子叫彩月不好過。
若真那般,她會不心疼彩月?會對姜韻沒有意見?
衣裳是貼身的物,容易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否則蘇良娣又怎會對繡房念念不忘?
張嬤嬤將這些道理掰碎了,說給彩月聽。
聽罷,彩月渾身打了個顫,額頭皆冒著冷汗。
若真如嬤嬤所說,她眼中的一件小事,其實直接牽扯到了後院的隱私?
彩月唇色都嚇白了。
若說,她回來時對姜韻還有些埋怨,如今聽了張嬤嬤的話,那絲埋怨頓消,皆數化成了感激和慶幸。
彩月細細回想,最後還是對著張嬤嬤苦著臉搖頭:
“奴婢當真想不起來。”
她只記得那日嬤嬤腰疼得厲害,身旁有人和她低聲抱怨了句:“若不是嬤嬤要替姜韻姑娘趕制衣裳,又怎會忙累成這樣?”
嬤嬤素來待她好,她將這話聽進了心裏,自然對姜韻生了股怨恨。
覺得姜韻不過一個奴才,平白事多。
張嬤嬤聽罷,頓時不知說些什麽,她能怎麽怪彩月?
只不過,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看來這繡房中,倒有些人心大了。”
彩月心中也恨。
那日她心煩意亂,不記得是誰,可那日能在她身邊的,只可能是繡房中比較親近的幾人。
如此親近,共處了幾年,如今卻挖了個坑給她跳,根本就是心思歹毒。
張嬤嬤忽然招來彩月,附耳低語了幾句,彩月稍愣,卻也忙點了點頭。
翌日,張嬤嬤當著繡房所有人的面,道:
“今日彩月不必用膳了,在外罰跪三個時辰,以示懲戒。”
她沒說原因,可繡房中的人皆心知肚明,彩月臉色一僵,似想要說些什麽,但對上張嬤嬤的臉色,只能紅著眼到外面跪了下來。
張嬤嬤才掃了眼眾人,冷聲道:
“日後再有人沒規矩,還煩請自尋去處,繡房容不得這種人!”
其余人一陣心驚,忙說不敢。
繡房動靜不小,很快傳進了姜韻耳中,姜韻沒作表示,只和鈴鐺說了句:“張嬤嬤是個聰明人。”
鈴鐺總覺得姐姐話中有話,卻聽得似懂非懂。
張盛猶猶豫豫地將此事稟告給了殿下,沒辦法,誰叫這事鬧得還挺大的。
付煜動作頓了下,才掀起眼皮子看向張盛,他摩挲著扳指,卻問了一件和此事毫無幹系的問題:
“除了繡房,最近還有哪些關於她的閑話?”
連繡房一個小丫頭都敢對她出言不遜,看來這閑言碎語傳得不是一日兩日了。
張盛臉色一僵,完全沒想到殿下是這個反應。
他遲疑道:“姜韻姑娘至今沒有名分,府中難免有些異樣的眼神。”
付煜扯了扯唇角,說不上喜和怒,他問:“她也知曉?”
張盛訕笑著。
付煜頓時反應過來,姜韻日日處於她們之間,怎麽可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