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姜韻抿唇,她突兀地端起杯盞,抿了口熱水,熱水稍燙,讓她輕擰起眉心。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適應了口中的溫度,徐徐咽了下去。

鈴鐺有些驚訝,忙將她手中的杯盞奪下來:

“這茶水剛煮開,姐姐急甚?”

姜韻回神,她抿唇說:“沒。”

她眸色稍閃,不動聲色地問:

“衛公子進府了?”

鈴鐺倒了杯冷水遞給她,叮囑道:“姐姐過過口,就吐出來。”

女子不宜用涼水。

尤其是姜韻尚懷著身孕,鈴鐺一丁點兒都不敢疏忽。

說完這話,鈴鐺才搖了搖頭,回答姜韻:

“還沒有,聽說衛公子著急回府了,說是明日來給殿下復命。”

著急回府?

姜韻呼吸些許稍沉。

她是知曉衛旬留在定州是為何的,這般著急回府,難不成是尋到線索了?

下一刻,姜韻就自己否覺了這個念頭。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她當初逃得隱晦,一把大火燒了她所有的痕跡。

不可能有人找得到她。

姜韻在心中不斷地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多想。

可這些不過是徒勞罷了。

她袖子中的手指不住輕顫著,她忽然起身,對鈴鐺道:“我有些乏了,你先出去吧。”

鈴鐺一愣,朝外看去。

如今剛是午時,姐姐連午膳都未用,先前還好好的,瞧著很是精神,怎麽忽然就乏了?

她有心想問,擡眸,卻見姜韻臉色有些不好看,鈴鐺頓時噤聲,忙問:

“姐姐可是身子不舒服?可用奴婢去請太醫?”

姜韻打斷她:“不用,我休息會兒就好。”

鈴鐺擔憂地擰眉,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

姜韻眸子中掠過些許煩躁。

她和衛椋十年未曾相見,可年幼時的記憶足夠她了解衛椋。

衛椋此人心胸狹窄,薄情寡義,除了她娘親以外,似乎這世間就沒有衛椋在乎的人。

偏生衛椋位高權重,旁人輕易得罪不起他。

養成了他肆意妄為的性子。

縱使衛椋的確位高,相認對她也頗有好處,可姜韻卻做不到。

只要她想起那日,衛椋將她一人扔在莫府的情景,她就做不到和衛椋再有牽扯。

她剛被送進莊子時,她也盼過衛椋會回來接她。

第一次挨鞭子時,她渾身皆顫,卻還對衛椋存有期待。

第一次看見男人眼中惡心的神色時,她也哭著喊過爹爹。

可是,在莫府莊子的三年時光,所有的苦和難,她皆一人熬過來了。

如今的她已經不需要衛椋了。

況且,她也不知,如今衛椋尋她究竟為甚?

她娘親失蹤那日,她親眼看見衛椋發瘋般將定州似要翻過來,被扔在莫府那日,她也看見了衛椋眼中的恨意和寒涼。

如今尋她,究竟是衛椋忽然良心發現?

還是衛椋得了她娘親的消息,又發瘋了?

姜韻不得而知。

姜韻有孕後,就睡得深沉,翌日,她辰時就起了身,鈴鐺驚訝地扶起她:

“時間還早,殿下還未回府,姐姐不再睡會兒?”

姜韻揉著眉心,輕輕搖頭。

她眸眼下些許青黑,她心中藏著事,一夜近乎都未曾睡好,天際將亮時,她才堪堪眯了會兒。

鈴鐺拿來一件降紫色的雲織錦緞裙,姜韻這次回府後,繡房那邊又送了幾件夏裳過來,用繡房的話來說,如今姜韻姑娘有孕,身段一日變過一日,這衣裳總穿不久的。

只如今姜韻還未顯懷,往日的衣裳都還可上身。

姜韻未束腰帶,也未施粉黛,只她肌膚甚白,朱唇不點而斥,即使素著一張臉,也甚為驚艷,她出了門,在遊廊上坐下。

鈴鐺雖不解她要作甚,卻也小心地扶著她。

姜韻一夜未睡好,倚在欄杆上,迷迷糊糊間竟覺幾分困意。

付煜帶著衛旬進來時,恰好看見女子側臉,青絲順著滑下,似芙蓉映面,說不出的好看溫柔。

付煜微頓,他走過去,動靜吵醒了姜韻。

姜韻忙忙擡頭,就見付煜沉著眸:

“不在屋中休息,跑到這兒作什麽?”

姜韻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衛旬,她稍紅了臉,低垂下眸子,細聲細語地說:

“奴婢在等殿下。”

她話音輕饒,似透著股想念,莫名有幾分纏人。

付煜動作稍頓,垂眸看去,女子臉頰似溢了血般紅潤,直燒到耳根,羞得不敢見人。

不知為何,付煜忽然也頗有些不自然,他輕咳了一聲,斥了句:

“不知羞。”

姜韻怯生生地抿唇。

付煜轉身,稍頓,覷了眼姜韻,平靜撂下一句:“跟上。”

姜韻眸色稍亮,忙忙跟在付煜身後。

衛旬落了一步,朝劉福掃了眼,低聲問:

“她怎麽還在前院?”

劉福訕笑,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