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2頁)

其實賀默和他說的還有很多,關於營銷關於人氣關於吸粉玄學,但他……並沒有太聽懂,只聽懂了這段。

趙創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甚至有些惱羞成怒:“所以你不在乎?哪怕不能出道只能貧困潦倒?”

謝平戈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難道留著把柄給你,自此被威脅連自己都不能做會過得更好?”

他在皇宮裏見到太多這種人了,一步之差,萬丈深淵,等到最後被揭穿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那些人是解脫多一點還是後悔多一點。

趙創完全沒想到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氣急敗壞,想直接動手,然而還不等他看清謝平戈的動作,謝平戈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謝平戈半垂眸地看著被自己的舉動搞懵、慌張扭頭試圖找到自己的人,緩慢伸出手,掐上了對方的脖子:“你知道為什麽我要跟你來嗎?”

謝平戈的聲音很低,低到連他本來清澈的聲音都帶上了些許森然的味道:“你應該慶幸殺人犯法,不然……”

謝平戈的話到這裏就停了,他的手很涼,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涼,涼到趙創第一次忽略了這只手有多白皙多纖細。

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被死亡籠罩的恐懼,雖然不合常理,但他毫不懷疑,謝平戈可以在瞬間捏斷他的脖子。

他想尖叫,謝平戈已經松開了手,而後他聽到一聲嘆息,一聲並不明顯但依然讓人背後發涼的嘆息,讓他絲毫沒有劫後余生的喜悅,甚至想大喊出聲。不過謝平戈的動作依然比他快,在他喊出聲之前,已經一個手刀幹脆利落地把人打暈了。

如今算是早春,夜晚的天氣有點涼但也不至於太涼,反正人是不至於凍死的。

謝平戈低頭看了趙創一眼,思考了幾秒要不要動手扒對方的外套,最後還是滿臉嫌棄地去了衛生間,找了個還沒被扔掉的油漆桶裝了半桶水回來,無聲地潑了下去。

等到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刻意放輕腳步聲,甚至用剛好夠隔壁房間的人聽到的音量“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感謝我讓他冷靜一下,還是會記仇恩將仇報。”

說完這句,謝平戈便下了樓,也不在乎後續。

等他走後五分鐘,躲在隔壁的兩個人才悄悄探出了頭。

他們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看了不加掩飾被扔在拐角處的趙創一眼,而後互相對視,三秒後,不約而同地下了樓。

這種人渣,活該踢到鐵板,他們才沒興趣和對方上演一出東郭先生與狼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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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打暈扔在原地的謝平戈沒有絲毫的不安和愧疚。

他自如地出了練習大樓,自如地回了宿舍,自如地洗漱完畢,然後自如地入睡。

等到第二天去練習大樓的時候,果不其然趙創已經醒了,也已經走了。有工作人員在討論昨晚發生了什麽,但看到謝平戈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奇怪的眼神。

倒是有選手有,一個是和謝平戈同一個練習室的A級選手,另一個是他旁邊的C級選手。

他們兩個正站在門口聊天,看到謝平戈的時候,表情躲閃了一下,謝平戈頓時懂了,昨晚在三樓的就是他們兩個。

謝平戈沒有揭穿他們,只是維持著和之前一般無二的腳步,和賀默一起走進了練習室,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一個小時後,其他選手陸續到齊,雖然趙創沒在,但眾人依然非常遵守規則地按照之前趙創分好的小組練習。

他們重復著主題曲,偶爾聊天,偶爾有人去其他練習室,但絕大部分時候,因為第一次人氣投票排名前九的幾個人一直在無限重復、調整,連帶著其他人也內卷了起來,甚至有人直接通宵。

倒是謝平戈的步調一如往常,他訓練、休息、睡覺,生活規律非常,主題曲表演水平的上升直線也規律非常。

三天後,練習室裏進行了第一次組內初考核,雖然他們每天待在一起,對彼此的實力都有非常清晰的認真,可這和正經的考核還是不太一樣的,正經考核結束,所有人都有些心神恍惚。

謝平戈也有些心神恍惚,不過沒等他恍惚多久,就被鏡子裏一道盯著自己的視線吸引了注意力。

那道眼神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衛連濤,後者的注意力沒有分半分給其他人,只是牢牢盯著自己:“主題曲的C位一定是我的。”

被路小風念叨了無數遍,又經歷了第一次公演的訓練,謝平戈已經知道了C位是什麽意思。

他本來沒多想這件事,但也不知道是被這些年輕人的執念感染,還是被那天舞台表演的時候台下的眼神感染,他本就不算弱的氣性也被激了起來。

“是嗎?”謝平戈聲音不大,神色裏卻沒有絲毫的退縮,甚至有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自信與飛揚,“C位花落誰家這種事,只有考核那天才能塵埃落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