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頁)

時故卻將這些完全無視,慢騰騰地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直直看向郁詹房門,語氣帶上了幾分認真:“你還沒拜進門,我不怪你,但以後就不能這樣了。”

冷冷的聲音自屋內傳來:“不想死的話,就滾。”

時故沒滾,並且繼續推門。

他天生是個慢性子,說話做事都比別人要落後那麽一些,這脾性說壞不壞,說好,又很有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意味。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當時故認定了某個目標的時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對此,006還曾評價他為龜兔賽跑裏的烏龜,雖能力稍差,但毅力絕佳。

時故那時只垂眸,不置可否。

“砰”。

又是一聲□□落地的聲音,聽上去很疼。

抖了抖袍子上的灰,時故沒事人似的再次推門,又再次被擊飛。

一連幾次,“砰砰砰”落地聲此起彼伏,短短片刻,郁詹屋前的花花草草已然被時故來回壓了個生機斷絕,無力回天。

一旁的童子都看不下去了,連忙跑了過來,將袁長老給的羅盤遞給了時故。

時故凝視良久,而後將其輕輕推了回去。

不知怎的,那羅盤讓他有些不舒服。

正門看樣子是進不去了,時故決定繞道,拐到了郁詹的窗邊。

看戲的弟子頓時面露鄙夷。

爬窗入室,小人之風。

時故可不懂什麽君子與小人,他只知道正門無路,就要自己創造條路,至於怎麽進,從哪進,他結構簡單的思維框架還不容許他想那麽多。

時故運氣不錯,窗戶沒鎖。

如果是正常人,這時候想必會小心翼翼推開窗,悄無聲息潛入房。

但時故顯然不是,他一把推開了,並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入目是一具極富美感的身體。

肌肉線條流暢,既不薄弱,也不誇張,恰到好處地分布在屋內之人身上,兼之腰細腿長,讓人只想得到兩個字:完美。

不過可惜,這完美的身體此刻遍布了大大小小猙獰的傷痕。

有些是舊傷,有些,卻是新鮮出爐的新傷。

袁長老的威壓還能造成外傷嗎?

時故還待再看,一股大力將他猛地拽進了屋內,而後便對上了郁詹陰沉的雙目。

“啪。”

是窗戶被關上的聲音。

郁詹臉上的魔紋已然褪去,沒了那詭異的黑色線條以後,白皙幹凈的容顏俊得天怒人怨,就可惜臉上的表情太過猙獰,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你到底想怎麽樣?”郁詹眸光冷厲,臉上寫滿厭煩。

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他唇色有些泛白,不過這並沒有減少他的威勢,反而有一種受傷猛獸似的決絕狠勁。

“收你為徒。”

時故靜靜開口,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

他的隨從不在。

郁詹氣笑了:“那我若是不願呢?貴宗難道還要逼我拜師不成?”

時故誠實地點點頭。

操!

郁詹明顯噎了一下,額角一跳,有心想一把掐死時故,卻到底沒有動手,而是皺著眉將時故上下打量了一番,慢慢的,竟也平靜了下來。

不過他目光依舊十分嫌棄,冷聲道:“滄雲宗給了你什麽好處,值得你這樣堅持。”

時故沒聽見似的:“徒兒。”

“閉嘴!”

這兩個字仿佛什麽絕世毒藥,一落入郁詹耳朵就瞬間讓他炸了毛,一把捏住時故衣領,赤丨裸的手臂青筋暴起。

時故習慣性閉眼。

郁詹卻並沒有動手。

如果時故此刻睜眼,定然會發現,郁詹此刻的目光是帶著審視的。

而這目光,絕對不是一個年輕弟子面對無能前輩時會流露出的模樣。

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時故有些奇怪地睜開眼,卻看到一個小瓶子被遞到了自己面前。

時故疑惑。

郁詹依舊是那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聲音卻不似之前那般兇狠了,淡淡道:“給我上藥。”

說著,郁詹轉過身,將赤丨裸的背部猝不及防地暴露在時故面前。

陽光下,時故的眸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淺了一點。

“怎麽受的傷?”

“練功。”

傷口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微微泛白,但仍有小部分地方細密地滲出一絲絲血痕,在光線照耀下越發顯得觸目驚心,時故看得出神,久久未動。

“愣著幹嘛,敷啊!”

郁詹突然出聲,打破了一室安寧。

時故忽然笑了。

“抱歉。”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什麽,笑容卻有些古怪,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就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郁詹沒看到,但多年歷經生死讓他對一切異常都有著超乎尋常的洞察力,正要轉身之時,時故摸著他傷口的手卻猛一用力。

他當即痛哼出聲。

“你他娘的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