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紅紅的篝火點燃,山間風氣粗豪,菜肴種類不多,但量管夠。

火光照得人臉膛紅紅的,大家默契沒有碰酒,也默契沒有提起其他話題一樣,只專注此刻好不容易的相逢,以湯代酒,齊齊舉杯,敬主子,也敬彼此!

……

洗塵宴過後,休息一夜,天蒙蒙亮再次離開。

第二天中午,趙徵終究是問起了昨夜沒有提及的話題。

這是在船上,流水嘩嘩,他佇立船舷,微垂眼瞼注視流水,手摩挲劍鞘,淡淡問道:“現今,朝中如何?”

柴義拱手:“稟殿下,朝中一直在全力尋找您。”

不管是皇帝,抑或還是以鐘離孤柴氏為首的原先帝遺嫡一派。

這個趙徵當然知道,他問的是真心假意,以及他失蹤後的人心變化。

“當初太後娘娘薨逝,才至寧縣殯宮,又驟得皇太子殿下戰死噩耗。”

說到“皇太子噩耗”,柴義聲音也不禁有幾分發澀,他勉強按捺下情緒,繼續道:“朝中嘩然,陛下震怒,連連下詔全力尋找,據聞事必親躬,後連前線也暫且罷兵休戰了,都在致力尋找您。”

暗部凍結,這是為防生內亂,不過作為總領一切的柴義可沒未停下過,他反而加緊了對朝堂內外和重點人物的監察和評估,一應命令信息都是他親手傳達和整理的,對目前朝局可謂了如指掌。

“太子殿下那邊……當時殿下身邊謀將的名單已整理出來了。”

但誰是內鬼,柴義不敢妄下判斷,只將自己查到的當時詳情呈上。

趙徵垂眸,將這張寫滿蠅頭小楷的薄薄紙張接了過來。

“至於樂京,情況還好。”

“殿下‘遇匪’之初,京中未見異常,鐘離將軍及柴公火速回京,親自率人尋找您的蹤跡。”

“後來殿下失蹤時間越長,至今已將近半年,彌難之說甚囂塵上,頗有一些言行曖昧動搖者。只不過,鐘離將軍柴公等為首者並未發現絲毫不妥動搖,遣一眾心腹並親自在外尋找您直至如今!”

“鐘離將軍目前在信州,柴公應已到了矩州。”

總體而言,樂京的情況並沒有過分糟糕,有墻頭草也有直接倒向皇帝的,但作為先帝遺嫡一派中流砥柱的鐘離孤呂衍柴國公等人依舊未見任何動搖痕跡。

當然,或許也有可能其中有人是裝的也不一定,畢竟皇太子是前車之鑒,趙徵沒死皇帝肯定是知道的。

詳詳細細稟報完畢,重要的密報柴義都沒放在雍縣,現在也送到來了,待趙徵一一翻看過之後,已經快一個時辰過去了。

柴義問:“殿下,接下來如何是好?”

他們現在還在京畿附近徘徊,是進,是離,是回朝,還是怎麽樣,需要先拿出一個大方向來。

……

夜闌靜,潺潺水流聲,月色無聲照在江面上。

趙徵推開門,進了房。

“回來啦!”

紀棠剛洗了澡沒多久,桌子太高凳子太矮,她索性蹲在凳子上對著鏡子在臉上塗塗抹抹。

趙徵回來,她端詳兩眼扔下眉筆,跳下來笑嘻嘻對他說:“水還熱呢,快洗洗吧!”

水剛叫六子送來的,還騰騰冒熱氣,趙徵“嗯”了一聲,提著水桶往小隔間去了,等他沐浴回來,方桌上已放了一海碗熱乎乎的魚湯面,上面還臥著兩個荷包蛋。

趙徵年少,肚子餓得快,如果有條件,紀棠總會給他加上一頓宵夜的。

她把筷子遞給他:“快吃吧,不然面要坨了。”

“你呢?”

“我吃了呀!”

紀棠指了指已經放進盆裏的小碗。

趙徵這才接過筷子。

艙房不大,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火半舊的艙房,她托著下巴,笑盈盈和他說話。

她嘴裏總是很多很多有趣兒的事情,小到今天釣的一條魚,大到天氣人相處,她總能發現很多詼諧的點兒,她聲音清越脆生生,用歡快的語調把這些小事兒說出來,聽的人總會感覺心胸都愉悅的不少。

她的每一天,總是這麽有意思。

讓她身邊的人也感受到了這份不一樣的意趣。

趙徵靜靜看著她說,時不時應一聲,直到她說完了,他才輕聲道:“阿唐,我決定回朝。”

“朝中局勢沒有惡劣到底,尚有斡旋余地。”

趙徵深吸一口氣:“我細細思忖過,若要復仇,若要奪回父皇的位置,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失去靖王的身份。”

有一件事,趙徵沒有告訴紀棠,他兄弟倆一直懷疑父皇的戰死與趙元泰有關系。

這帝位更要奪回來!

既然是這樣,名正言順的身份更不能丟。

靖王這個身份,代表的可是先帝嫡子,代表的可是順利成章的第一繼承資格。

紀棠當然知道了,她不但知道還萬分理解,原書裏趙徵之所以和最後勝利失之交臂,過分偏激行事太狠辣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失去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