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4頁)
“從宜州離州等地,可自東進稷州。”
不需要經過稷山關。
畢竟這關隘只對北面而已,它再雄峻也不是全包圍的。
沈鑒雲一笑過後,肅容,沖趙徵端正一拱手:“殿下,臣願意出使宜離等州,以及稷州,勸降扈伯彰等人!”
此一時,彼一時,趙徵金戈鐵馬兵鋒悍然,已占據半壁山南。而密州軍的本事,想必那些中小軍閥已經見識過了。此時若降,雖不再當家做主,但能得一善終。
至於扈伯彰,難,但若先勸降了前者,他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的。
輕車悄然而去,悄悄勸降扈伯彰等人,才是目前最上善之策。
趙徵沉吟良久:“你有幾分把握。”
沈鑒雲道:“七分。”
“好。”
趙徵最終拿定主意:“我讓柴義與高淮與你一同前往,若事有不順,當以保全自己為先!”
沈鑒雲一笑:“謝殿下。”
“臣領命。”
……
此事遂定下,趙徵遂叫來柴義高淮吩咐下去。
最後他拍了拍沈鑒雲肩膀,放緩聲音:“鑒雲萬萬切記,你需知,山南十一州再好,在我心中也斷不及鑒雲你要緊的。”
千軍易得,頂尖謀臣難求,這是一句實話,趙徵也確實看重沈鑒雲比山南十一州更甚。
所以他也難得放溫和神色叮囑沈鑒雲幾句。需知這個待遇一直只有紀棠才有的,趙徵所有柔情只給了他的阿棠,在外,尤其行軍,他一向都是肅容不拘言笑的。
故沈鑒雲也動容,忙作揖:“謝殿下關愛,玠銘記,必以安全為上!”
“好。”
沈鑒雲也是個行動派,當下也不回去以免引人矚目,只向趙徵要了幾封手書,就借口巡視軍務便去改裝出發了。
而趙徵惦記紀棠,送罷沈鑒雲後,便立即調轉馬頭,快馬返回新昌城去了。
山南比北方暖和,十月底還沒見雪,野外蒼色也多得多; ,一片片的蒼綠和一片片枯黃夾雜,北風凜冽,呼嘯撲面,趙徵卻不覺得冷,眼見望見城廓,他精神一振,連連揚了揚鞭。
大黑馬跑得更快。
離得遠遠,他便望見高高城頭上一抹熟悉的身影,跑上城頭溜達的紀棠聽見馬蹄聲一望是他,高興地喊了聲用力招手,“阿徵!”
趙徵翻身下馬,兩三下便沖上了城頭,紀棠已笑盈盈地沖他行過來,她鬥篷風帽,一圈銀鼠皮的蓬松皮毛襯得她的臉特別小巧,皮膚白生生,眼眸晶亮。
她穿得夠嚴實了,但趙徵一上來,還是解下自己的鬥篷披在她的身上,嗔怪道:“你出來吹風做什麽?”
說著就拉著她回去。
大軍征用了一富商宅邸作指揮行轅,就在城樓底下,趙徵這幾天也在此處起居的。
他趕緊把她拉回了屋,並掩上房門阻隔了寒風,室內炭盆火旺暖烘烘,他這才作罷,不過仍不忘蹙眉對著正在解身上那兩層鬥篷和大毛外衣的紀棠絮叨:“北風硬得很,這天又冷,你出去做什麽?想透氣把窗開了就是了,……”
紀棠終於把外面加的厚衣服都脫完了,順手塞進趙徵手裏,好讓他幹活不要再念經了。
她一身青色秋衫,托腮盤坐在炕幾側,一條紗巾在頭頂垂下來,她伸手扒開給掖在腦後。
她戴這玩意好久了,那天磕了一下有點輕微腦震蕩,但很輕很輕,休息兩天就好全了。但無奈古代大夫對頭部受傷極重視,再加上趙徵緊張,她頭上的藥巾裹著半個月就沒給解下了。
紀棠十分無奈:“我好無聊,我想幹活。”
要是現代打工人們聽見了,估計得捧心哀嚎了,但紀棠半個月真一點事情都沒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書都不許說耗神,還只能在屋子裏轉悠,實在閑得蛋疼。
趙徵溫柔看著她,進了這屋子,他眉目一下子就溫緩下來,她皺眉抱怨他,他聽著一點都不惱。
她單手支頜,白生生的臉頰和一截腕子,泛著健康的粉色,再也不見疲憊受傷時候的蒼白色澤,看著健康又活潑。
這世上最勾人的不是什麽一顧傾人城更不是什麽嫵媚妙曼,而是你的心上人托腮端坐在炕幾前,和你吐槽抱怨她的小煩惱。
趙徵微笑聽著,柔聲哄她:“再等兩日,等藥巾子解了再理其他也不遲,聽大夫的總錯不了。”
“頭乃百竅之首,可斷斷不能輕忽的。”
說著說著趙徵語氣又緊了起來,他也曾聞軼事,說有的人不小心跌跤磕一下頭,當時沒事,但隔幾天卻突然就倒下咽氣的。
紀棠當時後腦勺那個包大的,真的嚇到他了。
他找了多名軍醫和民間名醫,反復診斷過,都說沒事,才總算放下心來。
紀棠還能怎麽樣,只能無奈應了,“行吧行吧,我就說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