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3/5頁)

她想了想,還是自己先避一避吧,不刺激他了。

過得這幾天,她的腳傷了好了不少,已經幹面不見血了,邊緣甚至開始隱約有一點點起痂的感覺,痛度也大減,老軍醫說她恢復得很好,再過十天上下就能開始掉痂並起身走動了。

紀棠索性叫人幫她搬屋子,州衙門已全部清理完畢,她搬到隔壁院子去了,也省得趙徵為了避她連房間都不回。

她也開始幹活兒了。

實在是閑得發慌,一天天只能在幹坐著也挺難受的,她索性叫人擡了滑竿來,去前衙忙活去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除了出入有點不大方便之外,紀棠也基本恢復以前作息了,工作休息,忙得不可開交。

另外在她的刻意躲避下,好幾天下來,也沒和趙徵碰過面。

“鑒雲兄,嶴州安排人過去了沒?”

綿綿春雨終於停了,有陽光灑下,檐角的雜草都長出來了,嫩綠嫩綠的。

正月末二月初,終於徹底感覺到春的氣息。

大家精神都一陣,紀棠推開窗,嗅一口春天泥土的氣息,她看見窗台縫隙有顆小草被吹得搖來搖去,一時有些手癢,忍不住伸手把它揪了起來。

才剛伸手,上頭“啾啾”兩聲,她福至心靈,趕緊一縮,“吧嗒”一聲,果然一滴白白的燕子耙耙落在窗台上。

幸好她閃得快!

一回頭,見沈鑒雲在笑,紀棠才不會不好意思,身手多敏捷?她大大方方把草拋了兩下,然後扔進垃圾筐裏,瞪了他一眼,“笑什麽笑,好了,快來,繼續!”

兩個就嶴州人員商量了一陣,很快選定王慎平:“行了,就他吧,正好把柴興換回來,他和鄭元保搭档可以了。”

商量好了,紀棠也不落筆,推過去過給沈鑒雲寫,因為這個陳條是會入档以備趙徵查閱的。另外還有回稟,安排好人還得給趙徵說一聲,這個也交給沈鑒雲了。

不想剛想曹操,曹操就到,紀棠眼尖,余光已看見廊道盡頭趙徵的身影,她飛速站起:“好了,剩下的交給你,那我先走啦。”

紀棠利落往旁邊一挪,人就坐在滑竿上,兩名近衛擡起滑竿,她沖沈鑒雲揮揮手,然後就走了。

沈鑒雲挑了挑眉,側頭往窗外一看,果然看見趙徵。

他和書佐張萊對視一眼,十分無奈。

再說趙徵。

離得遠遠,他就聽見值房裏的說笑聲,是沈鑒雲和她的。她清脆笑聲聽起來一如既往的悅耳暢快,他下意識抿唇,推門而進,屋內卻僅剩下一個沈鑒雲。

對面的座位,已經空空如也。

後房門簾子微微晃動,那笑聲的主人非但收斂了笑聲,甚至已早一步避開了他。

趙徵的心蟄了一下,雙拳下意識就攢緊了。

沈鑒雲微笑起身,沖他拱了拱手,蒼色鶴氅,面如冠玉,映著陽光,好一派豐神俊朗。

“我與阿棠商議過,遣王慎平往嶴州,把柴義調回最合適。”

“嗯。”

趙徵頷首,他這幾天的聲音比往時要沙啞一些,簡短:“不錯,即可用印,讓王慎平刻日出發。”

“是。”

沈鑒雲拱了拱手,便回書房用印並叫王慎平來囑咐一番了。

趙徵僵立片刻,忽快步往後房門一撩簾出了去!

這些時日,紀棠在避他,他當然知道,可她卻和沈鑒雲說說笑笑暢快極了。

也是剛才,趙徵才驟然發現,沈鑒雲年紀也沒很大,只剛好比紀棠大一輪而已,且生得極之俊美,最重要是紀棠一直以來都對沈鑒雲都是誇的,贊不絕口非常欣賞。

他的心被紮了一下,情緒一下子就有些壓制不住了。

可追出幾步,卻又硬生生刹住了。

趙徵喉結滾動片刻,捏緊拳,站在花道旁,聽墻後擡起滑竿略重的兩道腳步漸行漸遠,他僵立不動。

追上去又怎麽樣?

追上去又說什麽?

是告訴她當沒事發生回到原點,還是堅持要和她更進一步?

可他兩樣都沒法說得出口。

趙徵闔了闔目,呼吸變重。

這些日子,他在掙紮,情感和理智一直在拉鋸,他一方面過不了自己這關,不可也不能,他不能對不起父兄,也不能和族妹結合亂了人倫。

他知道,回到原位才是最合適最好的。

可情感上,他根本就不能接受。

他一見她沈鑒雲說笑卻躲避他弦就崩了,控制不住追了出去,他絕不允許她親近別人,卻與他漸行漸遠!

她是他的!

斷不允許旁人奪走,除非他死!

這種情感非一日之功,早已深植他的骨髓,並不是想消弭就能消弭的,否則他現在也不用這麽痛苦。

兩個理智和情感在拉鋸,他掙紮煎熬,簡直痛苦極了。

他可以沙場血戰,提著刀殺到最後一刻;他可以咬碎牙關,寧死也要滅趙元泰復仇!這些事情,他都有著力點,他可以用盡全身的力氣使勁,只要他不倒下,他就能戰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