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4/5頁)

於是乎,裴進就被人舉報了。

很多事情,瞞上不瞞下,不是不想瞞,而是沒法瞞,畢竟事情總要有人配合著做的。

在周瑜打黃蓋大戲之前,可能經手者還不知道自己幹的是什麽,可事件一出,本來不在意的都醒悟過來了,更何況那些本來隱隱就有點疑惑的。

不是誰都肯跟著投敵的,原先已經被拉進去洗不清了,可現在既往不咎啊!

趙徵的話沒人質疑,因為他自幼深得其父教誨,一貫都是令出如山的。

說既往不咎,那就是既往不咎!說懸崖勒馬舉報有獎,那就是舉報有獎!

連升二級,都能坐裴進的位置了。

於是乎,臨門一腳,裴進直接被人拿下,底下人一合計,已經將他舉報了。

“押下去,軍法處置!”

趙徵冷冷吐出一句,他站在關門之上,冷冷看著極遠前方。

劉元直接自城墻而下,飛速往前掠去。

果然過得半個時辰,就帶回消息,果然有敵軍騎兵急行軍趕至!

趙徵冷冷一笑,抽出長劍,斜指前方:“擂鼓!進軍!!”

他安排好布防,親自坐鎮巢城關!

關門大開,栗泉帶著柴顯柴興鐘離穎杜平侯忠嗣以及二萬騎兵疾沖而出!

牛皮大鼓隆隆轟響,夜色下廝殺呐喊震天,雙方展開了一場小範圍的騎兵激戰,結果各有損傷,不分勝負。

只不過對於皇帝而言,這戰果卻是極不如意的。

畢竟此戰在他的預期中,應當是承前啟後擊潰趙徵的關鍵一戰,可現在就這麽消弭於無形了。

魏軍大營,帝帳。

自一發現裴進沒有按時間開啟關門,皇帝臉色就沉下去了,後續發展果然!

他面沉如水,戰果於他看來一開始其實已經出了,冷冷詈詰趙徵之後,他直接把戰場交給顏遂指揮,徑直一扯馬韁回營。

馮增來回踱步,南征以來不過大半年,馮增眉心的紋路深了不少:“靖王此人,確實不容小覬啊。”

“如今戰事已到了至關重要之時,若再僵持這樣下去,只怕最後勝負難料。”

必須打開一個缺口來啊!

“朕知道。”

皇帝擡目,一雙銳如鷹隼的眼眸盯著被夜風拂動的營帳,他站起身:“仲德放心,他贏不了的。”

皇帝信步往外。

馮增很有分寸,哪怕昔日堂弟馮塬掌著皇帝暗中之事,他也沒有探問過一分,見狀並沒有跟上去。

皇帝快步來到中軍邊緣,即暗衛據點的那一小片營帳。

這個時候,距離趙宸被拿下已經四五天了,皇帝還沒顧得上處理他。

趙宸也已經被關了四五天了。

營帳再大也大不到哪裏去,但裏頭卻什麽都有,一箱一箱的物品和刑具,甚至還有一個囚籠。

不大,半人高,一人長,關一個人足夠了。

趙宸被關在裏頭,吃喝拉撒也在裏面,最多籠子被擡開清理一下地面,昔日一個天潢貴胄,如今簡直狼狽至極。

他掙紮過,喝罵過,但看守暗衛動也不動,他也不敢真的把附近的兵卒都驚動過來,這事抖摟出來,他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終於回過神來折騰過想逃走,可他怎麽逃得了?這個囚籠看著不起眼,但卻是鐵木制成,裏面還打進鐵枝,紋絲不動。

從駭然到惱怒到焦灼,始終不變卻是入骨的驚駭,他如同困獸,惶然地等待著皇帝出現,等待著自己下場。

趙宸唯一還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正義那派還在,皇帝如今聲名狼藉,更需要自己的存在以讓正義黨歸附聚攏。

這是長遠必須有的。

也是如今局勢穩定軍心的極關鍵一環。

所以皇帝不能殺了他,權衡利弊後,終歸要把他放出來的。

他可以起誓,但其實不起也差不多,皇帝肯定會派人在他左右監視的,慎防他折騰幺蛾子。

但不管再多監視鉗制也沒關系,只要能出去,就有希望。

趙宸左思右想過,哪怕皇帝立時戰死,只怕也安排了後手,他繼承登基只怕沒希望了。那麽,他伺機逃吧!

只要在戰場中,機會總能找到的。

以後改名換姓,商通天下,也不是不行。

趙宸細細分析過,這才長長籲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現在,他反而希望趙徵能堅挺,盡可能地撐久一點,甚至最後戰勝皇帝,殺死皇帝,給他制造遁撤時機。

趙宸也留有後手,他只有成功遁出,他並不是一無所有的。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哭求哀求懇求,盡一切表現自己臣服,好讓皇帝放他出去。

應該不會很久的,畢竟寧王殿下不能太久不見人的。

趙宸猜到了過程,他分析也一點不算錯,但他做夢也猜不到結果。

皇帝確實沒有讓趙宸等很久。

寧王就算生病,幾天也該痊愈了,這幾天戰事激烈頻繁沒人探病,明天也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