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4/6頁)

她心態倒是好。

皇帝聞言,冷哼了一聲。

皇帝確實很忙,忙碌了一整天,才將將歇下來。

功敗垂成,被趙徵反殺反勝,棋差一著,現在還被趙徵反合圍包攏!高手過招,往往一著決定成敗,皇帝和趙徵目前大概就是這個狀態,而現在這個戰況,皇帝正處於不利境地。

而且現在立即采取突圍也不合適,連戰連續急行軍兩晝三夜,兵士們已疲乏至極,和昨夜趙徵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權衡利弊,只得暫停下休整。

這種情況,還失了顏遂,皇帝的惱恨可想而知!但他確實非尋常人,皇帝深知,越是這種情況,他就越得沉著自信,絕對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氣急敗壞來。

他的表現將直接影響全軍。

所以皇帝短短時間內,就調整好了情緒,他將所有的憤懣和不甘都悉數壓下來,重新恢復清明冷靜,狀態已和平日無異。

在得悉紀棠心態好得爆棚的時候,他甚至還笑了笑,該說果然不愧是他的種麽?

“走,去瞧瞧她。”

想起紀棠,皇帝心情總算略好了些許,一著不成,但另一著得手了,把紀棠這個有力的人質現正握在他手裏。

生死與共,一路相隨,紀棠和趙徵的情誼可想而知,而且據眼線觀察推測,趙徵甚至很可能和紀棠發展出了超友誼的關系。

思及此,皇帝哼笑一聲。

而作為靖王集團的重要核心成員,不管於公於私,紀棠都是一個既有力的人質。

皇帝轉身,信步往縣衙門西側的縣牢而去。

對於這個一直壞他大事的女兒,皇帝自然恨極惱極,但當事情做到一定程度和高度,皇帝再看紀棠,就不會僅僅只是父女視角的居高臨下。

不得不說,紀棠的能力和才智俱卓越,她多智近妖得讓人驚嘆,哪怕作為對手看她,也不能不帶上一絲的欣賞眼光。

紀棠吃吃喝喝睡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她終於聽見牢門“哢嚓”一聲,然後被推開。

一個極矯健有力的腳步聲,軍靴沓沓落地在安靜的大牢內極清晰,紀棠正倚在墻壁坐著,一條腿半支,另一條翹著放在上面,她擡頭望了眼,來人暗金鎧甲玄黑披風,雙眸目光如同冷電,果然是皇帝。

她也沒起身,就這麽翹腿坐著,沖對方挑了挑眉。

臉色還行嘛,看清情況也沒很糟糕,可惜了。

暗衛搬來太師椅,皇帝也沒坐,他緩步踱至牢前,上下打量紀棠,紀棠不怕更不可能露怯,就這麽大大方方讓他看,她休息得好,臉色白裏透紅,一雙黑白分明大眼睛也打量對方,對上皇帝的視線,兩人對視半晌,她挑了挑眉。

“膽氣不錯。”

皇帝轉身,坐在太師椅上:“難怪敢救那趙徵還敢和朕作對。”

紀棠笑了笑:“好說好說。”

她坦然承認了,半點都不帶謙遜的。

皇帝挑了挑眉:“你不怕朕殺了卞氏?”

“殺吧。”

“你不用客氣啊,”紀棠聳聳肩:“不是什麽父母也配當父母的,不是嗎?”

她瞄了皇帝一眼,一語相關。

皇帝對她的一語相關毫不在意,他既然敢做,就不怕人家說的。皇帝這些年的行事,他唯一可能在意的大概只有輿論帶來的負面影響,其余的他心裏坦然得很,根本毫不在意。

是啊,是他做的,有能力的話,你也可以像紀棠一樣撅到他臉上,沒能力那就憋著吧。

不得不說,紀棠這句在現今看來大逆不道完全違背“孝”這一核心綱常的話,卻正正好切合了皇帝的三觀。

他也沒有一個好爹,他同樣不認同當今主流的愚孝,他不認可他的父親,他甚至籌謀多時毫不猶豫殺死他的父親。

皇帝不禁放聲大笑,片刻,他笑聲一收,重新垂眸直視紀棠,道:“若你是個男孩,朕會讓你繼承朕的基業。”

紀棠切了一聲:“女孩不行麽?”

她翻了白眼:“說得好像你死了以後有基業給人繼承似的。”

紀棠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皇帝不會殺她的,觀這個態度,只要不是惡意辱罵也不會對她做什麽,她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哦?”

皇帝挑眉:“你就這麽信任趙徵嗎?”

紀棠翹唇一笑,點點頭:“對啊,我堅信阿徵能贏,能殺了你。”

“是嗎?”

皇帝傲然一笑:“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他站起身,面露不悅:“紀宴是怎麽教你的?他教你和父親頂嘴的嗎?”

紀棠:“你是我父親嗎?你養過我嗎?你給過我一口飯吃嗎?”

就爽一回,你說個屁啊!

“你管人家怎麽教?總比你好吧?”

紀棠挑了挑眉:“最起碼沒讓我病逝,也沒把我沒名沒分送到旁的男人床上吧?”

“所謂父慈子孝的,我認為是相對的,父慈了,才能有子孝,你說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