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沈雋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發笑,神色古怪的看著他,“鳳霽,你到底是貪圖富貴,認賊作父,還是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生母,我的姑姑,是如何被那狗皇帝謀害致死的?”

聽到這裏,鳳霽表面風輕雲淡,手中已是緊緊掐著袖口。

跟皇室醜聞有關,也跟他母後的死有關?所以,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有母親的畫像,也還記得母親的模樣,夢裏自刎的女人,絕對不是他的母後。

只可惜沈雋點到即止,死活再不肯往下說,大概是拿準了,只要他還有價值,鳳霽便會繼續留著他一條性命。

沈雋的性子,鳳霽清楚得很,嚴刑逼供,他肯定是寧死也不會說一個字,想要套話,只能慢慢軟磨硬泡。

*

傍晚時候,夕陽余暉之下,一輛馬車拖著長長的影子,自巷口緩緩駛來,最終,停在重兵把守的齊府門外。

立即一群全副武裝的官兵,舉刀圍了上來,將馬車團團圍住,“來者何人!”

車簾掀開,一名女子彎腰,緩緩走了出來。

她一身正紅嫁衣娓娓拖地,長發披散在腰後,隨風飄飄散散,一張臉,膚白唇紅,螓首蛾眉,明明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卻是嬌媚不可方物,叫人看一眼,都舍不得將目光挪開。

是虞宛宛,跳下馬車,端著身姿,立在萬軍叢中,赫然像是泥濘沼澤之中,傲然挺立的一朵灼灼紅蓮。

大堂之內,鳳霽席地高坐案前,面帶些許疲憊,面前桌案上,淩亂的擺放著四處送來的文書信件。

明玉還是第一回 見,一向整潔幹凈的太子殿下,竟日竟然把桌子弄得亂成這副模樣。

他在旁邊整理羅列這些信件,偷瞄一眼太子,小心翼翼說道:“殿下一夜未眠,不如還是先去歇息片刻?”

昨晚,一直到天亮時候,才將沈雋生擒拿下,到現在,太子都還沒睡過覺,眼裏滿布血絲,眼周略帶霧色。

鳳霽放下書信,合上雙目,手指揉了揉眉心,吩咐,“倒杯水。”

明玉倒了一杯茶水,送到鳳霽面前,卻忽然聽聞外頭有人來報,“外頭有位姓虞的姑娘,說是跟殿下相識,要求見殿下。”

剛放在手邊的茶水,被鳳霽的手肘輕輕一碰,翻倒下去,倒了滿桌,重要的信件都被浸濕了,他竟是毫無知覺。

還是明玉趕緊上前,來不及拿帕子,只能用衣袖,將桌上喝信上的茶水擦拭幹凈。

偷瞄一眼鳳霽,明玉現在算是明白了,之前殿下失魂落魄的模樣,是因為虞姑娘走了,現在殿下失魂落魄的模樣,是因為虞姑娘又回來了。

下頭的人還問,“可要將人攆走?”

鳳霽側開臉,眸光暗沉下去。

還是旁邊明玉,生怕虞宛宛走了,著急忙慌,趕緊開口,“攆什麽攆,快去請進來!”

下頭的人領命,退了出去。

鳳霽側臉,白明玉一眼,“孤說了要讓她進來?”

自己要走的,現在想回來,哪有那麽容易!

“是明玉擅自做主,下回不敢了。”話雖然這麽說,可明玉心裏卻忍不住腹誹,嘴上說著不要人家進來,見虞姑娘回來了,殿下心裏估計比誰都高興呢。

“……”

齊府門外,士兵讓開一條道,由謝邀親自引著虞宛宛,穿過重重包圍,直入太子辦公的正堂。

旁邊那些士兵看在眼裏,都驚呆了,謝統領堂堂東宮侍衛統領,太子近身親衛,得力左右手,竟然對一個姑娘這般畢恭畢敬的模樣,這姑娘,也不知有何天大的來頭?

路上,虞宛宛還詢問謝邀,“謝大哥,我表哥還活著麽?”

謝邀多的不敢說,只能嘴型回答了兩個字,“沒死。”

沈雋還活著,虞宛宛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虞宛宛緩步走進堂內,正好與打算退出去的明玉擦肩而過。

明玉出去之後,合上房門,屋裏就只剩虞宛宛和鳳霽二人。

虞宛宛在裙擺上捏了把手心的汗,款款上前,恭敬向著上頭的男人行了個禮,都不敢擡起頭來看他,只道:“民女拜見太子殿下。”

鳳霽若無其事的,隨手翻著手中文書,面無表情,滿目冷漠,“孤不是說過了,不想再看見你,你還回來做甚?”

虞宛宛早就猜到,鳳霽肯定是這句話,一路上,她都已經想好了如何作答。

她強壓下心頭的畏懼和緊張,緩緩站起身來,走上前去,來到鳳霽身邊。

她偷瞄鳳霽一眼,小心翼翼說道:“宛宛若說是舍不得殿下,殿下信麽?”

啪的一下,鳳霽將手中文書按在桌面上,側臉看她,眼神如同冷冽寒風一般,質問,“你恨不得將孤甩得越遠越好,會舍不得孤?你舍不得的,恐怕是那個沈雋吧?”

他的目光,好似都能將虞宛宛淩遲處死,虞宛宛即使鼓起好大的勇氣,還是底氣不足,音量降低了幾分,“殿下既然什麽都知道,宛宛就直說了。宛宛此番回來,的確是想求求殿下,高擡貴手,饒過表哥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