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詢問 別說多個孩子,便是十個皇帝也養……

等回到皇宮, 郭勝才發現主子爺腳腕處淤青了一大塊,唬得一跳,“陛下, 您怎麽都不說一聲呢?”

楚珩依舊緊抿著薄唇, 固執地沉默著, 任由郭勝取來藥酒擦拭,那樣刺激性的液體澆在腳面上, 他卻也不覺得疼,仿佛整個人都麻木了。

郭勝嚕嚕蘇蘇道:“奴才覺著紀夫人大概是開玩笑的, 李家人那樣對她,她怎可能回去那窩囊地方受氣?今夜如此反常, 大概是埋怨您昨天沒陪她,女人嘛,就是愛矯情小性兒的,陛下您若認真,那才是中計呢!”

他雖沒嘗過情愛滋味,說起這些話卻頭頭是道——誰叫他是個萬事通呢, 讀過的話本子沒有一千也有上百, 女人心當然也難不倒他。

楚珩明知對方在寬慰自己,也只能悠悠一聲長嘆。

他當然不以為紀雨寧是鬧著玩的——她看他的眼神簡直冷靜得過了分。

他倒寧願是場惡作劇,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紀雨寧已經膩味了他,決心斬斷這段不容世俗的關系。

現在他才想明白, 紀雨寧為何要做那碗陽春面,他第一次去蘭花巷找她,兩人在那間抱廈歡好之後,他說肚餓, 她便給他做了這個。

真真有始有終。

楚珩眼中陰霾密布,感情告訴他不該這麽放過紀雨寧,但,自己又能怎麽樣?縱使用強權侵占了她的身子,她的心也不在於此,這麽一來,他跟那討人嫌的李肅有何分別?

如果一定得結束,就留待彼此最美好的懷念罷。

楚珩靜靜出了會兒神,忽然想起,“那天阿玨來說,是蔡國公府的二公子在花燈會上尋麻煩?”

連紀夫人三個字都不提了,郭勝心中默默念道,也只能跟著閉口不談,“是。”

楚珩冷笑,“朕竟不知國公府的氣焰煊赫至此,還想著立世子呢,做夢去罷。”

郭勝:……

看來皇帝心情不爽,決定遷怒於舅舅家了。哎,誰叫國公府幹什麽不好,非得跟皇帝心尖上的人過不去——雖說不知者不罪,可誰叫他們撞槍口上了呢?要怨就怨命吧。

*

蔡國公府請立世子的奏章第三次被駁了回來,闔府都摸不著頭腦,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連太後都答應幫忙,怎麽這會子卻忽然變卦了?

石老爺這一兩年病痛日甚,早有歸隱田園之念,正準備將長子扶持起來,趁著如今太後健朗,石家鼎盛,一鼓作氣站穩了才好。

明明萬事俱備,可偏偏那縷東風總是不來,好容易皇帝發了話,這怎麽……

石老爺本就有痰淤之症,這一下血氣上頭,差點栽倒在地。

大公子石景業忙攙扶住,又叫人取扇子扇風,一面皺眉看著旁邊二弟,“你倒是也幫幫忙呀!”

石景煜只好過來,他對於官場上這些彎彎繞繞根本一竅不通,要聽也得聽得懂嘛!

石老爺深深抓住長子的手腕,面上皺紋交錯,“這事不對,細想想,可是咱石家最近有何不妥之處,讓陛下著惱,才故意卡著世子之位警告咱們。”

畢竟太後娘家不比尋常,縱使犯了案,大理寺又哪裏敢審,少不得移交皇帝;皇帝又得顧念母族,怕是也憋著一肚子火呢。

石景業蹙眉苦思,他向來以父親為楷模,行事萬般小心,縱使族中子弟偶有不當之處,他身為嫡支只有約束的,又豈會助紂為虐?

可若波平浪靜,皇帝的煩厭從何而來,為何會朝他們開刀?

父子倆坐困愁城之時,石景煜咽了口唾沫,弱弱舉手,“我倒是想起一事……”

便把那日花燈會上掠美不成的事說了,可他也沒覺得什麽大不了啊,不過是個出身平凡的美貌婦人罷了,再說他根本沒占什麽便宜,反而是兆郡王罵他跟罵狗一樣,他才丟臉呢!

石老爺氣了個倒仰,“蠢材!糊塗!”

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這兩個詞——石家歷代書香,罵人之道自然並非所長。

石景煜倒是挺委屈的,長這麽大,爹還是頭一遭對他這麽不客氣呢,難道真是他的過錯?

“那女子,莫非與兆郡王有何不可告人的關系麽?”石景煜小心翼翼問道,可就算如此皇帝也用不著動怒呀,這風流韻事又不與他相幹。

石景業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弟弟好了,以前見他愛打聽京中八卦,怎麽這會倒成了睜眼瞎子?

遂忍著氣道:“你可知那紀氏是何人?”

石景煜過後也著人打聽過,但並未覺得有何大不了,“不就是個和離過的棄婦麽,怎麽,還能是陛下養在外頭的禁臠不成?”

“就是啊!”石景業實在恨鐵不成鋼,就沒見過這樣蠢的人才。

又是做衣裳又是做糕點,哄得太後皇帝暈頭轉向,景蘭寄來的家信上都哭訴了好幾回,這人怎麽不關心家中姊妹?

石景煜心說他哪曉得這些女兒間的紛爭?何況大姐脾氣慣會傷春悲秋,誰耐煩聽她訴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