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 驚嚇 面衣?能吃嗎?(第2/3頁)

就算皇帝把持得住,她還有一招,自行解開衣裳,再故意被郭公公撞破,如此一來礙於顏面,皇帝必須得納她,就算這會子有些憎惡,可能擺脫趙家對她來說就是萬幸,何況,寵愛這種事是最說不準的,皇貴妃畢竟年紀大了,她卻正當芳齡,假以時日,還不一定誰爭得過誰。

趙四姑娘微微定神,勉強給自己打了點氣,偏偏皇帝今日格外難纏,一會兒說要研墨,一會兒又嫌宣紙沒了,一會兒又要吃點心,把郭勝支使得團團轉,趙四姑娘側耳聽了半日,才知是殿裏的風輪壞了,尚宮局還未送新的來,難怪皇帝格外心浮氣躁。

那,她今日會否來得不是時候?

趙四姑娘不免多了點惴惴,雖然都說當今性情沉穩,是個極易相處之人,但,瞧他處置石家雷厲風行的做派,趙四姑娘倒不敢太相信傳言了。

正忐忑間,郭勝從縫隙裏向她投來安撫的一瞥,示意稍安勿躁。

趙四略略定心,好容易那邊郭勝也得了機會,借口如廁出去——這個也是兩人商量好的,皇帝秉性好潔,太監身上又多有些穢氣,這一解手一洗濯,起碼得兩刻鐘才回。

趙四姑娘可不敢耽擱,急急便要出去,奈何衣櫃空間狹小,她蜷縮著身體蹲了半天,兩條腿早就麻了,好容易將櫃門推開,哪知卻有人先她一步。

一個清脆如黃鶯啼囀的聲音嬌滴滴道:“陛下,奴婢奉郭公公之命前來奉茶。”

趙四姑娘眼內冒火,望著這個半路截胡的狐媚子,她可真做得出來!

雙拳不由緊張地握起,生怕皇帝上當。

幸好皇帝正眼也沒瞧那人一下,只冷冷道:“出去!”

這侍女約略是個不懂得好歹話的,又或者初來乍到,不清楚宮中規矩,皇帝如此疾言厲色,她反而涎皮賴臉地湊過去,“陛下還要批折子麽?奴婢幫您研墨。”

皇帝實在沒耐性了,將書卷一收,放聲道:“郭勝。”

幸好郭勝尚未走遠,聞訊急忙趕來,陪笑道:“皇上。”

忽一眼瞥見侍女在那扭扭捏捏的,立刻拉著胳膊往外拖,“糊塗東西,誰許你進來的?”

待要攆出去,皇帝卻淡淡道:“等等。”

侍女面露喜色,郭勝則呆了呆,難道皇帝真有心收用這個繡花枕頭?

趙四姑娘不由得攥緊拳頭,長長吸了口氣,她不能急,一急等於自亂陣腳。

但,皇帝卻並非貪圖這侍女的美色,而是漠然道:“冒犯聖駕,你難道想就這麽算了?”

郭勝恍然醒悟,忙道:“奴才這便施以仗責。”

皇帝卻似厭煩已極,“不必,上生剝之刑。”

聞聽此言,趙四姑娘只覺呼吸都停滯下來,雖知道皇帝不會寬縱,但,此等發展卻是她料想不到的——她也曾讀過幾卷書,亦知道宮中流傳著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多用於處置罪大惡極的犯人,即從頭頂鑿出一個孔,往裏倒水銀進去,水銀太重,而又無孔不入,以至於皮肉分離,最終完整地剝出一張人皮來。

此法不但費事,而又血腥之極,因此太宗皇帝起便已取締,豈料當今卻又復辟,還是為這種小事?父親口中那個溫潤如玉的帝王,當真與眼前是同一個麽?

趙四姑娘只覺肌膚上起了一粒粒細小的疙瘩,冰冷而又刺痛,明明衣櫃燠熱難忍,她卻從骨子裏涼透起來,下意識抱緊肩膀。

那侍女尚不知要面臨何事,直到郭勝耐心解釋完,她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淒楚地流著眼淚,但,又能怎麽辦呢,僅僅因為一絲攀龍附鳳的愚蠢念頭,就要面臨如此代價,她知錯了,可惜錯得太晚了。

眼看那女子渾身癱軟地被拖出去,趙四姑娘緊緊捂著嘴,生怕發出一絲響動。手心早已洇濕一片,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懷念那個家,跟冰冷的皇宮比起來,至少家裏還有真正愛她的人,而非像現在這樣,每一刻都在鋒利的刀尖上跳舞。

不知過了多久,郭勝捧著一張血糊糊的東西前來復命,訕訕道:“剝得不是太好,胳膊那兒缺了一塊。”

聽起來倒像是掙紮中被扯掉了……趙四姑娘肩膀一歪,手肘撞在堅實的木門上。

皇帝敏銳擡眸,“誰在那裏?”

郭勝忙道:“不曉得哪來的耗子罷了,陛下無須介懷。”

趙四姑娘緊緊團著身子,不敢揉搓方才碰傷的地方,生怕鬧出動靜。

然而皇帝似乎格外多疑,“勤政殿每日有專人打掃,何來鼠患?怕是賊寇也說不定。”

說話間,已是擡步走了過來。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趙四姑娘渾身都叫冷汗濕透,此時哪還有半分承寵的念頭,只恨不得離了這地獄。

郭勝苦勸不住,只能由著皇帝拉開衣櫃門,然而下一刻,就見那貌美如花的趙四姑娘渾身散發出難聞的怪味,兩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