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謀朝篡位國師(第2/4頁)

雖然已經封鎖了所有消息和進山的道路,將她囚在此處,可還是害怕她會消失離開。

想到這個可能,如今權傾天下的女君眼底閃過一絲焦慮和瘋狂,她甚至想如果有繩索就好了,她要把這個人關起來,鎖起來,讓她一輩子只能看見自己一個人,囚在人跡罕至的行宮,沒有人可以窺伺,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帶走——

伸出的那只手懸在半空裏,突然被一只手攥住了,時清薏翻了個身逾越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陛下閉上眼好好休息。”她聲音微啞,實在困的厲害,在徐昭蘇如此熾熱的目光下,她想睡著也是難事。

長睫在掌心顫動,撩撥著並不堅固的心防。

女君靠近了些許,深夜裏是不曾掩飾的不安,囈語一般的撒嬌:“我怕我睡醒了你就不見了。”

“不會的,”纖細溫熱的指尖揉了揉她的額頭,那人聲音好似嘆息,“陛下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再走了……”

似乎是因為得了保證的緣故,女君終於沉沉睡去,陷入夢鄉的最後一刻,似乎有誰在她耳邊低語:“最後的一段時間,我總該陪著你的,再也不走了……睡吧。”

她並不明白最後一段時間是何意思,只是聽見她說再也不走莫名安心下來,繃緊半年的心弦終於緩緩放松。

這一覺是徐昭蘇近半年來難得睡的安穩的一覺,因為睡的早睡醒之時天色還是漆黑的,睡醒的第一時間便是去看身側的位置。

那人還在,睡的很是香甜,手放在她肩頭的位置,心裏那顆石頭終於緩緩落地。

她睜著眼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橫梁,極慢的緩了一口氣。

有人突然闖入,急切的看著跪在門邊喚道:“陛下——”

徐昭蘇眼底微凝,蔥白的手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來人覷見臥側之側的姑娘,不由深深低頭,不敢多看。

宮女的臉紅了紅,春宵帳暖,若不是當真有急事,她也不敢拿來煩惱陛下。

女君小心避開那姑娘起身,宮女附耳過去稟告,話畢女君眼底已然徹底冷了下來,從榻邊自己拿了衣裳穿好,吩咐下去。

“冬日冷的厲害,她若是想睡就讓她多睡一會兒 ,不要擾她,小廚房裏煨好如蕙羮不要冷了,讓她先吃著墊一墊,再備些糕點果子侯著,她不喜歡吃生冷的東西要記得,中午孤回來陪她用膳,若是……若是回不來,問問她想吃些什麽。”

裏衣已經穿好,宮女捧來繁復的外袍,女君看了一眼侯在一側的宮女,聲音森寒:“別讓她跑了,若是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

假裝睡著的時清薏:“……”

不過是出去一趟 ,何至於此。

她眼皮睜動兩下,假作是剛剛睡醒的模樣,睡眼惺忪的睜開一雙水光瀲灩的眼。

聽見身後動靜,徐昭蘇回過頭去,聲音由方才的冷冽如冰轉瞬換成春暖花開 ,輕聲說:“孤吵醒你了?”

時清薏搖了搖頭,仿佛剛剛適應燈火一般眯著眼睛看她,徐昭蘇坦坦蕩蕩,哪怕剛剛被聽見自己囚禁的企圖也絲毫不慌,反而是湊近了來,克制的挨近她的額角碰了碰:“好好等孤回來,不要想著跑好不好?”

“……”

真是光明正大啊,已經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了,時清薏默了默,伸出一只手去攏了攏女君身上的披風 ,又將傾灑的長發拂去耳後,帶著鼻音嗯了一聲,又道:“外面冷,陛下記得多添一件衣裳。”

說完仿佛是沒睡醒,又合上了眼,徐昭蘇替她掖了掖被角,終於還是滿含不舍的走了。

姑姑要見她,她不得不去,還有靜萼,這些事陰魂不散的糾纏著她,徐昭蘇眼底陰冷,悄然回頭。

陷在柔軟錦被裏的姑娘微微闔著眼睡著了,似乎無論任何時候都會在這裏等著她回來,跑不掉的,再等等,等她將她在這世間所有的牽掛都斬斷了,她就真真正正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

時清薏不知道怎麽回事,近來越來越嗜睡,倒不是敷衍徐昭蘇,倒頭當真睡著了,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睡了快六個時辰,她頭疼的很,在殿裏靜坐了一會兒推開窗,發現窗外風雪已停,竟是冬日裏少見的一個晴天。

陽光疏朗的照在進孤冷的宮殿,終於升起一絲暖意,刺的她微微閉目。

拎了茶壺出去的時候眾人如臨大敵一般擋住了她,前前後後有三四撥人,生怕她跑了似的。

時清薏扶額:“我出去賞花罷了 ,不出行宮門也不成嗎?”

這點子自由她應該還是有的,宮女猶豫間她已經穿過了人群,徑直朝花園走去。

如今她聖眷正濃,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攔她,這萬一惹惱了她,回去跟陛下吹吹枕邊風……

不寒而栗。

時至隆冬,百花凋零,只剩下寒梅在料峭寒風裏綻放,確實是搜羅了天下珍奇品種,梅花掩映,各不相同,她挑了一處隱蔽的花樹煮茶 ,隔著一條回廊就是在掃雪的幾個小宮女正在低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