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謀朝篡位國師(入v)

所有人都無聲退卻, 偌大的一個宮殿只剩下她們兩人相顧無言,女君玄色的裙裾鋪了滿地,她略略退開一些, 眼底有什麽危險的火光微微跳動,注視著眼前的人。

很久,悄然闔上眼:“罷了, 如果你不願意……”

嘴裏說的如此寬宏大量, 手卻不自覺的撐在桌上,躁郁的想把這裏所有都砸的幹幹凈凈,只當這句話從未出口過,就不必有如此難堪的時候。

不是早就知道的嗎?她不喜歡自己,或許那句詩也本不是寫給自己的,她接近自己是另有企圖, 根本不是對自己傾心愛慕……

只是一瞬間的猶豫, 徐昭蘇已想出了無數種可能, 每一種的結局都極端可怖,她甚至已經想到了強行——

時清薏沉默良久伸出手去抓住面具,指尖在木質的面具上猶豫一瞬, 還是揭開了。

“即使是這樣一張臉, 陛下也願意嗎?”

她的聲音恍若嘆息,清艷絕麗的眉眼早已不復當初驚艷, 半張臉依然是美的令人心折,掩在面具下的那半張臉卻算得上猙獰, 斑駁的疤痕自眼角蜿蜒至臉頰,錯落的毀去那張可堪傾國的臉龐。

如此清晰的提醒著她們之間的鴻溝,橫亙之不可逾越的恩怨傷害和無盡猜疑。

利箭曾經穿刺心口,烈火也曾灼燒心臟, 可現在她們相擁在一起,不過咫尺之距。

徐昭蘇藏在寬大袖袍底的手無端顫抖,怪不得,怪不得,並非她不願見自己,而是容貌已毀 ,可就算如此,她不還是回來了嗎?

站在整個天下權力頂端的君王顫抖的擡起手撫摸她的面頰,冰冷的手指一寸一寸一遊移過那些猙獰的傷痕,時清薏閉著眼,似乎是在無聲接受著這一刻的審判。

那個人手拿屠刀,隨時可判生死,她引頸受戮。

很久,等到兩只冰涼的手捧起她的臉,徐昭蘇湊近了來,憐惜又心疼的在她傷口上吻了吻,動作輕而又輕,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很美……”

閱盡天下美人的君王,見過妖嬈嫵媚的花魁,見過江南溫柔小意的佳人,也見過邊塞奔放熱烈的胡女,卻從未有人如眼前之人一般帶來如此深切的悸動。

——一如多年之前,雪山初見,她只是回眸看她,不動聲色間就已讓她心神俱顫。

又怎麽會覺得不好看呢?

從很多年前開始,她就已經是她心裏最好看不過的姑娘。

時清薏無聲嘆息,伸手撫上身側之人的腰際,是這無數年間,第一次主動。

她眼眸清澈,如雪初霽,卻又有少見的溫柔如月華一般從眼角眉梢流露而出:“那麽自然當如,陛下所願。”

書房外所有人悄然退避,曖昧昏黃的光暈裏有暗香浮動,幔影重重 ,白衣的女子抱著繁復宮裝的姑娘朝內走去,揮手間裙帶散落,鋪陳一地。

如今權傾天下的君王在她懷裏專注的吻她頸側和耳垂,印上獨屬於她的印記。

昔日雪山之巔,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終於也因她落入凡塵,沾染世俗煙火。

徐昭蘇的身體在數重折磨的催折下已經極差,這半年來因為時清薏的死,她的心也跟著死了,再不注重身體,於是更顯孱弱。

只能緊緊抱著時清薏不肯放手,以確認她還在身邊。

時清薏只能一聲一聲寬慰著不安的姑娘。

“別怕,陛下,我在,我一直在……”

無論過去如何,從今往後,都不再會離開,直至死別。

室外寒夜漫長,室內卻溫暖如春,悠長的梅香緩緩,爐火熄盡,一夜好眠。

徐昭蘇細致的吻她臉上的疤痕,一叠聲的喊同一個名字:“清薏、清薏……”

“陛下,”時清薏掙開一些,在她面色陰沉以前糾正:“臣不是她。”

女君似是被問住了,眼底癡戀與欲念稍散,又去親吻她的鬢角,順著她的話輕聲哄:“嗯 ,你不是她……”

過去的時清薏已然不在了,半年前死於一場大火,屍骨無存,如今名字叫草珠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孤女,應召來為陛下醫治心疾罷了。

她願意這樣想不是更好嗎?過去的身份都是過去,現在的孤女無依無靠也無權無勢,心甘情願被她放在方寸之間,也無力反抗。

多好——

得到滿意的回答,時清薏俯身滿意的吻了吻徐昭蘇汗濕的鬢角,剛欲起身就被人環住了腰,力道很緊,聲音也冷,很有些警惕和威脅的意思在裏面:“又要去哪兒?”

芙蓉帳暖,卻要脫身離去。

時清薏回身將錦被拉起來遮住那片春光,耳朵無意識的發燙,又給她掖了掖被角:“我去叫些熱水來沐浴,陛下好生呆著,別再受了涼,”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很快就回來。”

這才哄得疑心病深重的人松了手。

出去叫熱水時只簡單披了件大氅,這些叫宮人進來也是無妨的,只是她潔癖嚴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