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卑微偏執學霸

姜知意陷入漫長的糾結, 她開始徹夜徹夜的睡不著覺,歪在時清薏的床邊看著她,那目光像是什麽恐怖的獸類死死盯著獵物, 眼神卻又帶著莫名的惶然。

時清薏偶爾睡醒了就看著窗外雪景發呆, 姜知意看著她發呆,室內安靜的可聞針落。

十一月末的一天姜知意做了一個夢,夢見時清薏摸著她的頭喊她的名字, 她擡起頭,時清薏親吻她的眼睛,同她說,別動。

她於是一動也不敢動, 時清薏穿著白色的病號服,看起來瘦的驚人, 臉頰微微凹陷,面色慘白, 手上纏著厚厚的白紗, 聲音嘶啞的同她說,知意, 我要走了……

親吻落在眼角,好像有淚光隨之一同落下。

她從夢中驚醒,近乎慌亂的去抱時清薏, 那個姑娘被她吵醒有些茫然的任由她死死抱住,她無措的去咬她的脖頸, 像一只遵循本能的野獸。

新鮮在脖頸的血脈中流動, 她銜著那一塊的皮肉,感受著源源不斷的生機從她體內遊走,終於確定這個人還在的, 她沒有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她。

滾燙的淚水沿著臉頰一路蜿蜒,她泣不成聲,一聲一聲的喊著那個名字,恨不能把那個人勒進血肉之中:“清薏、清薏……”

時清薏任由她抱著,只是無聲的拍了拍她的背,什麽話都沒有多說。

姜知意發著顫把自己塞進她的被窩裏,從咽喉裏發出一聲哭腔,顫抖的手悄悄去解她身上寬大的病號服,咬她的白皙的耳郭:“清薏,我好想你……”

那個夢境太過可怕了,她全身血液都冷的發顫,迫切的想擁有另一個人的體溫,想她把自己抱在懷裏,想要水乳交融,想要親密無間——

時清薏頓了頓,在病房裏面對著眼眶通紅的人,她的手動彈不得,身上沒有力氣連拒絕都做不到,她只是稍微擡起手,就被姜知意壓了下去。

“清薏,別推開我……”

後來關於那一夜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只記得姜知意好的過分的牙口,咬的她一身痕跡,窗外大雪紛飛,姜知意咬著她的嘴唇不讓守夜的護士發現,不肯泄露出一絲聲音。

“清薏,你為什麽想逃?為什麽不願意一直陪著我……我好怕你不要我,我好怕……清薏……我只有你了……”情熱的時候也不肯停歇,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說話,熱氣鉆進時清薏的耳朵裏,逼的她攥緊被褥。

等一切安靜下來時時清薏已經昏昏欲睡,模糊中只能聽見似乎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說些什麽,啜泣著道歉,一聲聲喊她的名字。

後來,她聽見那個執著的可怕的女人抱著她,親吻她被包裹的腕骨,輕聲說:“清薏,我放你走吧……”

她的愛如果對於時清薏只是牢籠,只是折磨,那麽即使是再難過,也是要放她走的,她喜歡一個人是想要她好好的,她的喜歡對於她,總不能只是痛苦和無止盡的互相傷害。

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月亮,想一生一世不讓她再受這世間任何一點委屈的人。

她總不能,當真把她逼死吧?

掬水月在手,可她只是一只可笑的猴子,終究沒能撈起水中的月亮。

時清薏出院的那一天下著大雪,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時母親自開車來接她,她的母親看著她的目光也是小心翼翼的,捧了一束花過來抱了抱她:“清薏,都過去了。”

身旁是她的父親,她的雙親很多年沒有一起出現過,此刻他們一起過來接她出院,姜知意自從那天早上開始就消失無蹤,再也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

她瘋狂偏執的時候讓人恐懼,放手的時候又灑脫的讓人心驚,像是一滴水沒入茫茫人海中,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時清薏站在茫茫大雪裏回頭看了看,她身上還穿著姜知意親手挑的羽絨服,白色的,有厚厚的毛領,以前姜知意總喜歡埋在自己衣服的領子裏,像是一只慵懶又愛撒嬌的貓,不知饜足的向她索吻。

她覺得眼簾有些沉重,眼睫微微顫了顫,有白色的雪花正好砸在她眼睫,打在她心頭像是被什麽狠狠敲了一下。

時母拉著她的手很緊,幾乎強行把她按進了車裏。

車裏開著空調,時父穿著厚重的大衣開車,她們母女坐在後座上,時母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

“清薏,接下來我們出國一段時間吧,你爸和我都安排好了,你小時候我們沒什麽時間陪你,是我們對不起你,國內這個時候冷,我們出國去海邊住一段時間,正好暖和……”

“你的手我們也問了這方面的專家出國就去看,說不定還能畫畫的,我們不著急,慢慢看,你爸和我啊都會好好陪著你的……”

她說的這樣好,未來都仿佛能夠一眼看見盡頭,時父不善言辭,有時也盡力搭話。

時清薏坐在位置上,這段路程的盡頭是機場,她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