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直到今天江暮平才閑了下來,所以心情也不錯,心情一不錯,就想點名。

江暮平的課一向座無虛席,他點名也是偶爾,而且每次都是挑著點。

今天心情好,江暮平進教室還多說了兩句與課堂無關的玩笑話,倒數第二排有兩個位置空著,有個位置上放了一捧鮮紅的玫瑰,江暮平看到了,教案往講台上一擱,翻開教案漫不經心地說:“今天不是情人節吧。”

學生們明白他的意思,紛紛轉過頭看那捧花,講台底下傳來大家的笑聲。

等同學們笑聲漸止,江暮平簡短道:“點個名。”

江暮平抽出壓在教案下的名單:“老規矩,跳著點,請假的先把請假條交給我。”

江暮平的課一般沒人請假,很多學生甚至還會提早來搶占前排的位置。沒有收到請假條,江暮平直接開始點名。

“包明輝。”

“到。”

“曹雪。”

“到。”

“房瑜言。”

“到。”

“康銘。”

無人應答。

江暮平擡起頭:“康銘。”

依舊沒有回應,江暮平低頭在名單上劃了一道,繼續報名字:“林為徑。”

教室裏一片靜寂,學生們交頭接耳,連續兩個人逃課,江暮平這回連第二遍都懶得喊,直接在名單上記下名字。

“教授!”前排有學生舉手站了起來,“林為徑他去醫務室了,康銘送他去的。”

“怎麽了?”

“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學生指了指那兩張空著的座位,還有桌上的花,“那捧花是有人送給林為徑的,他好像花粉過敏,沒一會就喘得特別厲害,我來得早,看到康銘送他去醫務室了。”

江暮平眉心微蹙:“喘得很厲害?”

“對的。”學生點點頭。

江暮平合上教案:“大家先自習,我一會過來。”

推拿師的手勁很大,每一下都按到了穴位上,成巖趴在理療床上,舒服得昏昏欲睡。

猝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成巖驚醒了,成巖迷迷糊糊地彈開眼皮,有些不耐地拿過了手機,推拿師手上的動作也隨之放輕了。

成巖看了眼屏幕,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

“請問是成巖先生嗎?”

“哪位?”

“我是北城大學的校醫,你是林為徑同學的哥哥嗎?”

成巖擡手示意推拿師停下,他支起上半身坐了起來:“我是,林為徑怎麽了?”

“他的哮喘病犯了,你現在方便來一趟學校嗎?”

“我知道了,謝謝。”

成巖起身道:“老曹,今天先不按了。”

“行,下回再給你補上。”按摩的老師傅關心道,“怎麽了?是出啥事了?”

“我弟弟,”成巖急匆匆地換上衣服,“他身體不太好,在學校犯病了。”

“哎喲,那得快點過去。”

讓成巖慶幸的是,北城大學離按摩的地方不遠,成巖很快就趕到了。

林為徑的哮喘症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不是急性疾病,平時很少出現特別嚴重的情況,這是他第一次在學校犯病,校醫還專門打電話過來,成巖一路上心都是懸著的。

城大的醫務室設施很完備,規模抵得上小鎮上的衛生院,成巖被校醫領著找到了林為徑休息的病房。

虛驚一場。

看到林為徑好好地躺在病床上,成巖一直懸著的心才重新落了回去。

林為徑的情況看上去並沒有成巖想象中的那麽糟糕,只是嘴唇有點發白,這對於從小見慣弟弟犯病的成巖來說,校醫的那通電話顯得特別小題大做,而且校醫第一時間聯系的人不應該是他。

林為徑本來在跟同學說話,忽然擡起頭往門外看了一眼,彎著眼睛一笑:“哥。”

成巖皺著眉:“怎麽回事?”

“犯病。”林為徑可憐得像只小狗,就差給他屁股上安個尾巴。

“怎麽犯的?”

康銘說:“有人給林為徑送了花,他好像花粉過敏。”

成巖嗯了聲:“他有哮喘,聞到花粉會犯病。”

“哥。”林為徑喊成巖。

“怎麽了?”

“你剛剛在工作嗎?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沒有。”

林為徑很擅長裝可憐,並且每次都能成功。

成巖知道一定是林為徑把他的手機號碼告訴了校醫,於情於理林為徑都應該選擇自己的第一監護人,可他還是選擇了成巖這個跟他在法律上沒有任何關系的哥哥——

應該是故意的,他和林為徑很久沒見過面了。

成巖維持著不冷不熱的神情,走過去用手捂住了林為徑的心臟,問:“胸悶嗎?”

林為徑很乖地搖搖頭。

“沒帶藥嗎?”

“帶了。”

康銘說:“他帶了的,我就是有點擔心再出什麽事,才把他帶到醫務室來的。”

成巖轉頭看向康銘:“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