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蕭承衍將花盆放在院子裏的竹架子上,看起來非常輕松,氣也不喘,他問:“今日祭禮,有發生什麽嗎?”

梁輕道:“沒什麽,就是徐世昨日和今日,都因病告假了。”

他話音剛落,蕭承衍側過頭咳嗽了兩下,梁輕看向他:“你養傷那麽多日,還沒有好全嗎?”

內腑的傷好起來特別慢,而且他體內有毒素在血脈內肆意不但不能運轉內力替自己療傷,那種虛弱感也讓蕭承衍很難安定下來。

猛獸是不能被拔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的,不然會發瘋。

蕭承衍搖了下頭,道:“我體內有毒素,只能等宮裏送來部分解藥,屆時就能好全了。”

梁輕一愣,沒說什麽。很快,陶管家讓人將膳食傳了上來。梁輕想了想,道:“去傳蕭公子來,別讓別人進來,把門關上。”

陶管家盛燕窩的手頓住,神色驚異,是驚異自家主子,難得願意讓人一同用膳。陶管家的內心欣慰非常,他放下碗,沒有說什麽不合規矩,叫退下人後,自己跑去叫人了。

梁輕將解藥一部分倒入那一小盅燕窩裏。

解藥就一份,他需要看著蕭承衍完整吃了,才行。

關於解藥這件事,梁輕和心腹幕僚談過,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太容易來的解藥,很難讓人一下子相信,反而會適得其反。

更重要的是,得了解藥的蕭承衍會做什麽?相當於對方徹底沒了約束,如果讓蕭承衍查到了豫王案的蛛絲馬跡,最終憤恨難忍,想要報復那些兇手怎麽辦?

他會像那日大牢裏,殺了自己嗎?

幕僚說,大人給他解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出這樣的好事。但是大人也要考慮一下自己,人,都是會先自保的。

梁輕並不懷疑幕僚說法可不可信,概率大不大,但如果像幕僚說的一樣,那就依然是在玩弄人心。

而人心,是最不能算計的東西。

梁輕便只好折中一下,蕭承衍身上的毒,他先給對方解了,但讓對方先不知道自己已經解了毒。

至於之後如何,就再說吧。

蕭承衍很快就過來了,推門進來看到梁輕,眉頭挑了一下。

梁輕指了個位子,說:“一個人吃飯孤獨寂寞,蕭公子賞個臉,陪我一下吧。”

蕭承衍聞言坐了下來,想看看他又有什麽奇怪的主意。

他面前放著一碗燕窩,梁輕道:“吃吧。”

蕭承衍道:“多謝大人厚愛。”

他說完,卻沒動,見梁輕低頭姿態閑適地吃東西,才放下心,開始用餐。

蕭承衍的動作很斯文,這是梁輕頭一次跟真正成長在古代的人一起吃飯,很快,蕭承衍還是發覺了梁輕多次偷偷觀察自己的行為。

蕭承衍放下筷子,側頭看向梁輕:“大人,你是想說什麽嗎?”

客客氣氣的,梁輕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問:“你之前在豫王府,有食不言的規矩嗎?”

蕭承衍:“沒有。”

他父親雖然嚴肅,卻不苛刻,但常年在外。幼年的蕭承衍大多時候與母親一同用膳,母親雖是大家閨秀,卻在府上時,也是想說什麽便說什麽。

“哦。”梁輕心想,那麽話少的蕭承衍,就算是用膳的時候沒這規矩,估計也不會說話。

梁輕道:“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會住這麽大的院子,也沒想過會在這麽大的餐桌上用這麽豐盛的餐,也不知道食不言這些規矩。”

他穿越前,確實沒想到過會有這種經歷。

蕭承衍側眸看了他一眼,聽說梁輕自小流落在外,被老鎮國公找回,還只是幾年前的事情。

一頓飯很快吃完了,蕭承衍不是拘謹而浪費的人,將面前的燕窩吃掉了。

晚膳後,蕭承衍正要告辭回去,忽然有個侍衛帶來了一個宮裏的消息。

三公主蕭月從市場上買了個奴籍男人,帶回府中才過了一天,就被太後給發現了,此刻已經被強行拉入宮了。

蕭承衍眉頭皺了起來。

梁輕道:“會不會出事?”

“皇室還要拿她拉攏徐世,最多軟禁幾天。”蕭承衍道,“請大人的人,多盯緊些三公主,以防萬一。”

梁輕點頭,將這件事吩咐下去,蕭承衍斂眸思索著,道:“大意了,如果蕭月選中的人是個世家子弟,太後還會掂量掂量。”

但是買一個奴籍男人,皇室丟了顏面,太後自然氣急敗壞。

梁輕看著他道:“好在她沒把那個心上人說成你。”

蕭承衍疑惑地看向他。

“你一個罪奴和公主扯上關系,還嫌皇帝不夠視你為眼中釘?”梁輕非常為難地說,“況且,你在我府上,她這樣,讓我怎麽辦?”

蕭承衍啞然看了他半晌,竟然不知該慶幸蕭月有點腦子,還是該提醒梁輕,賣身契在國公府,他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