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頁)

阿秋父母驟然失去女兒,又被關押了那麽多日,精神萎靡,後面的哥嫂二人更是神情恍惚,看起來受了不少打擊。

四個人強撐著行了禮,老父親道:“謝大人還草民一個公道。”

說完,他又盯著梁輕,忽然說:“你是不是鎮國公?草民將女兒阿秋送予鎮國公府上,當時見過一面,對公爺還有印象。”

實在是梁輕的相貌太過出眾,很難忘記。

梁輕垂眸:“是我,怎麽了?”

他話音剛落,後面跪著的男子驟然起身,“竟然就是你!你買了阿秋,卻不把人收入房中,反而將她送回來。你們這些官府的人,個個都是狼心狗肺之徒——”

他正是阿秋的兄長阿松,話還沒說完,阿松突然暴起,但大約是緊急時刻,他將目光瞬間鎖定了全場唯一的殘廢、也是武力值最弱的梁輕身上,就在瞬間撲了過去。

梁輕沒有讓眾侍衛包圍護衛自己的習慣,而且事情發生就在一瞬間,太突然了,一時間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梁輕也沒法推開輪椅,竟然讓人揪住了他的衣擺。

梁輕捏緊椅把手,低頭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瘋狂和恨意。

但是下一刻,旁邊黑影閃過,一腳將阿松踹了出去。

阿松的身體像是不可阻擋的石塊,重重地撞在了石燈上,將石燈擊碎後,才落在了地上,發出砰的聲響,可見那一腳用了多大的力氣。

一旁的侍衛都驚呆了,紛紛將驚訝的目光投向了突然出現的、身形高大的男子。

梁輕依舊維持著拽自己衣擺的姿勢,他擡起頭,看見面前擋著的身影、遮住了太陽,從側臉到下顎,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梁輕最先回過神,對身邊的侍衛道:“還不把人抓起來?”

侍衛忙移開了目光,將倒在地上起不來的阿松拽起來押好。而蕭承衍也半跪在地,道:“大人受驚了。”

“無妨。”事情發生的太快,梁輕驚魂未定地深吸了兩口氣,多虧蕭承衍出現的及時,梁輕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怎麽樣。

他的雙腿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等緩過神來,梁輕回味了一下阿松撲過來時怨毒至極的目光和話語。阿秋是因為被國公府拋棄而淪落至此的,仿佛他才是給他們一家帶來災禍的源頭。

但這是不公的,阿松明知徐恒對自己的妹妹有歹心,卻依然為了攀上權勢把妹妹嫁給對方,他們的父母更是默認一般對一切熟視無睹。

他們不想要公道,而只是想要阿秋出嫁的利益。

倒頭來,反倒怪梁輕讓他們得罪了權貴,還丟了錢財和女兒的性命。

梁輕不是不能想明白這一點,只是找到的真相無人在意,他也有幾分心寒。

大理寺的人將阿秋一家人帶下去,梁輕看了一眼,嘆氣道:“他們不想要一個公道嗎?”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邢遠道:“大人,普通民眾,公道於他們而言是意難平,他們更多考慮的如何更好地活下去。”

邢遠道,“但是,從沒有過來府上做貼身侍女的女子就要被達官貴人收入房中的規矩。那刁民分明是看您好說話,又氣惱於沒能從阿秋姑娘身上拿到彩禮,想要訛您一筆補償。”

邢遠已經在朝為官七年,處理的案件沒有上千,也有幾百,經驗老到,比剛穿過來、在現代生活的梁輕更為目光老辣、頭腦清醒。

梁輕道:“是本官沒有想透徹。”

他扭頭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蕭承衍道:“方才多虧你了。”

蕭承衍神色淡淡的,面上波瀾不驚,頗為冷淡地只回答了一個嗯字。

國公府的侍衛護送梁輕回府,蕭承衍跟在馬車後。

他曾經流落世間,也遇到過許多惡民,甚至比朝堂上的小人的更為可惡,毫無禮義廉恥之心。所以蕭承衍對阿秋一家人的遭遇,也並不同情。

只是他此刻無比淡然的外表下,心緒卻並不那樣平靜。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彎曲著,方才踹人的力道讓他的腳部微微發麻的感覺仿佛還在,可見方才的力道有多大。

他不得不承認,方才梁輕被拽住要拖下去的那一刻,他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