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頁)

陶管家忙道了歉,著急跑出去了。

蕭承衍放下筆,剛起身,梁輕卻低下頭忽然咳嗽起來,他毛病本來就沒好全,情緒一波動就犯病,咳起來就沒個停的時候,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蕭承衍扭頭給他倒了水,走上前喂給梁輕喝,梁輕正難受著,眉頭皺緊,又全身無力,幹脆靠在蕭承衍的肩膀上,小幅度喝水潤喉。

他身上很燙,又只穿了白色中衣,蕭承衍只覺得心口又熱了起來,連托著梁輕手肘的手心都發燙的像是要出汗似的。他目光凝在梁輕小巧的鼻尖上,不敢往別處看。

片刻,梁輕緩過來,他是真的沒力氣了,眼皮都垂了下來,啞聲道:“你把東西帶下去,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他撐了下手臂,準備自己鉆進被窩,蕭承衍卻傾身過來,伸手將他的腿放平了,再將他放在枕頭上,拿起被子蓋好。

梁輕半點涼也沒受著,從被窩裏探出一個腦袋,低低道:“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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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梁輕這一覺卻沒睡安穩,府上忽然來了個探子,先驚動了幕僚,兩人往梁輕的院子裏走了一遭,腳步聲把梁輕給驚動了。

片刻,探子滿臉著急地跪坐在屋中,說:“是歸一大人叫我過來,他有事耽擱了。但這件事又非常緊急,不能拖延。就在今早,禦史彈劾公爺貪汙受賄、勾結地方官!”

梁輕坐在案桌前,扯了下披在肩上的毛毯,皺眉問:“怎麽說的?”

探子道:“前日漳州刺史來訪鎮國公府,便是給公爺送了禮來。官員私下走動來往本來就很常見,但是漳州刺史的官職,是公爺一手提上去的。除此之外,禦史大人還將臨安內公爺私下受賄的賬目和緣由給說了出來,一筆一筆,皇帝聽的都愣了!”

梁輕頓了頓,他根本不知道漳州刺史是誰。

陶管家忙跪了下來,道:“公爺,前日確實有自稱漳州刺史的官員來府上,但是公爺病中不見客,小的便將人給請走了,什麽也沒收啊。”

屋門嘎吱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是蕭承衍。他看到梁輕的神色有些茫然,眉頭皺了起來,道:“怎麽回事?”

見他撩起衣擺跪坐在地上,梁輕稍稍鎮定下來,讓探子再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問道:“皇帝呢?”

探子道:“一開始的時候皇帝沒說什麽,私相授受,這件事朝裏邊幹過的大臣沒有八成也有五成,皇帝心裏都有數,那禦史又曾彈劾過公爺多次的。但散朝沒多久,皇帝私下裏發了一陣火,是對您的。”

梁輕道:“對我?他下旨了嗎?”

探子道:“沒有,但是皇帝叫停了送陸大人和邢大人南下的車馬,因著那兩人是您的人!”

梁輕低頭咳了兩聲,皇帝相信了禦史的話那是肯定的,因為原主真的做過這件事,或許也被彈劾過。不過原主勢力大,皇帝拿他沒辦法,私下裏協商解決了,但現在不同。

賦稅案面上是皇帝下旨,實際上是梁輕在背後推動著進行,陸楓和邢遠被叫停,那事態只會越發嚴重,地方軍和百姓或許會按照書中寫的起沖突,發生流血事件。

蕭承衍看向他,見梁輕的手捏著身側的憑幾,力道大的有些發白,可見梁輕一直忍著到現在。

在意的太多,便會因此受累。這一點蕭承衍早便知道,卻在此刻半點也說不出口,反而看著梁輕的模樣,自己也感覺到難受,更多的是心疼和不甘。

他原以為,他那個平庸無能的堂哥皇帝會在這兩年裏安安穩穩的,不生什麽事,那他就暫先容忍對方坐在那個位子上。

看來並不是。

原先的痛恨,在此刻因為梁輕又浮現了出來。

梁輕緩聲道:“我貪汙受賄,與陸楓和邢遠他們無關。我寫一封文書,把這一點告訴皇帝。”

蕭承衍道:“你想用自己洗清他們的冤屈?”

梁輕點頭,蕭承衍皺眉道:“行不通。陸楓和邢遠還要倚仗你才能有底氣查明白案子,你坐實了這個罪過,便不能服眾,案子查出來是個什麽結果,都沒有用了。”

梁輕愣了一下,外頭又忽然傳來敲門聲,一個仆役跑進來跪地道:“公爺,外頭來了一大一小兩個太監,說皇帝請您入宮一趟!”

梁輕道:“請我什麽事?”

仆役道:“一位公公說,早上有位禦史大人說了您好些不好聽的話,皇上心裏有些懷疑,就想叫您過去,當面問個清楚。那位公公和顏悅色的,說不是什麽要緊的大事,不到一個時辰,公爺就能回來了。”

“行,我……咳。”梁輕咳嗽了一下,正要直起身,旁邊的蕭承衍忽然探過手,按住他掛在憑幾上的手臂。

梁輕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腿又沒勁,被他一拉,往後倒過去,眼看著就要摔到憑幾上去了,忽然一雙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