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頁)

梁輕心裏咯噔一聲,以身體不適為由告辭了。

不知道他為什麽,他忽然覺得皇帝方才的表情,跟暗中叫唐松來殺死安定侯的神情,一摸一樣。

當日晚上,梁輕因為沒睡好感染了點風寒,請了假。

皇帝以為他是故意裝病,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計劃,然後非常偏執地想,梁輕私下裏正在準備要做些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

皇帝慌了神,直到姜衛給他送來了一樣驚喜。

鎮國公府內,梁輕似是沒聽清,有些恍惚地問:“你再說一遍。”

陶管家著急的快哭了:“傳口諭的小太監說,皇上抓住了您的親信歸一。皇上說,如果想留著他的性命,要您入宮見他。”

清脆的一聲響,梁輕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他的手有些不穩,最後將手習慣性攏進袖子裏。

片刻,他說:“我知道了。備馬車。”

一旁學女紅的繡繡擡起頭,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也忽然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眼中有一絲驚慌。

梁輕揉了下她的頭,道:“推我去換衣服。”

然而等梁輕換好衣服出來,陶管家卻忍不住了,道:“公爺,要不你還是別去了。歸一雖然已經失蹤了整整三日,沒準是發生了別的,皇上唬你呢。”

“皇上已經知道了歸一的存在。我曾都做過什麽,想必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梁輕心裏有幾分猜測,他相信歸一不會招供,甚至準備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一想到對方暗中為自己行事,又為原主多次入宮劫獄、最終死在龍傲天手裏,便覺得自己做不到放任不管。

況且皇帝遲早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安定侯的死,太像一個精心設計的局。

他按住陶管家放在輪椅上的手,道,“我若不在……宮外只可相信邢遠和三公主,宮內只可信皇後。”

跟隨出來的繡繡卻完全被梁輕這托付的語調給嚇住了,支支吾吾叫了半日的公爺,梁輕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繡繡抓住他的袖子說:“公爺是大善人,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梁輕想起過年的時候,他給繡繡發壓歲錢,對方就是這麽誇自己的。

他笑了一下,說:“好。”

-

梁輕入了宮,意料之中沒有眼熟的太監,而是唐松帶著禁軍在宮門口等著他。

梁輕道:“梁大人,好久不見了。”

唐松看了看他,道:“梁大人,應當知曉這是鴻門宴吧?”

梁輕沒想到他會願意提醒自己,挑了下眉。唐松見他默認,也沒忘了自己的職責,道:“知道的話,我送梁大人去見你的狗。”

禁軍直接將梁輕帶去了皇宮內的水牢。

沒錯,皇宮裏是有一所水牢的,是南越造皇宮時留下的老規矩。原著後期蕭承衍登基成為一代暴君,便用宮內的水牢關押折磨著好些惡人,其中就有原主。

水牢內四處環水,一進去便覺得刻骨的寒意襲來,梁輕打了個哆嗦,皺緊了眉頭。

情況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他連皇帝的面都沒有見上。

唐松說:“皇上讓我把你押過來關著。你的心腹問不出什麽話來,擇日就會放了。”

梁輕點了點頭,唐松又收走了他的輪椅,勉強給梁輕留下了他的小毯子。整個牢房裏頭,只有一個鐵床放在旁邊。對於梁輕來說,還不如蹲在地上舒服。

沒一會兒,梁輕便感覺到了冷。他雖穿著秋天的保暖衣物,但還是抵禦不了這種滲骨的寒意。以他的體質,都不用嚴刑拷打,就會被這寒意給凍死。

梁輕裹著自己的小毯子閉目養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腳步聲。

梁輕睜開眼,看見皇帝帶著唐松和侍衛過來了。他覺得頗為可笑,自己一個瘸子,手無縛雞之力,皇帝要見自己,卻仿佛活水猛獸般帶了這麽多侍衛防範著。

比安定侯那次還要多,可見皇帝忌憚之深。

牢門打開後,梁輕將身上的毯子掀開,道:“臣腿腳不便,就不行禮了。”

皇帝低頭看他,片刻,道:“梁昭回,枉朕格外信你。沒想到你處心積慮、步步為營、設計離間朕與安定侯的關系,害死了安定侯。”

梁輕擡起頭,漆黑的眼眸看著皇帝,他隨雙腿無力,氣質卻半分不輸,他說:“安定侯所做之事,沒有假的。”

“秋獵瘋馬案、畫舫刺殺案、私通太後……陛下覺得,其中有一樣是假的嗎?”梁輕低聲說著,“陛下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夠了!”皇帝瞪大了眼睛,神色崩潰而瘋狂。

欺君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更別說其中一步一步,全是梁輕的手段。

皇帝已經要瘋了,梁輕承認了,而且他的最後一句話,幾乎紮在了皇帝心上。

他猛地抽出了身邊唐松的長劍,咬牙切齒道:“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與蕭承衍勾結,合夥對付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