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陛下,請自重(08)(第2/2頁)

現在全死了?這麽巧?

齊丞相低頭跪在地上,腦門青筋暴跳。

心中卻是冷笑不止,好個黃毛小子,感情是在這裏等著他。

突然吃了這麽大個暗虧他怎麽甘心?

當即上奏參禁軍統領付聞卓,說他與刺客為同黨,不然僅一名刺客,何以在一幹禁軍的圍剿下殺出重圍逃之夭夭?說不是付聞卓有意為之,難道是禁軍都是酒囊飯袋連個刺客都抓不住?

陛下不說話,得到齊丞相暗示的一幹文臣頓時一呼百應,將矛頭齊齊對向付聞卓。

前朝的暗潮湧現暫且波及不到秋昀這邊。

他一覺醒來,已是晌午時分,聽到動靜的小李子端著熱水走進來,放在盆架上,取過衣袍轉身走到床榻邊等候。

秋昀掀開被子下床,一起身就發覺這個‘小李子’不太對勁。

他接過衣袍,目光不露痕跡地掃過對方的手,卻見得昨晚那雙骨節勻稱,皮膚細膩的手變得指節寬大,虎口留有厚繭,一看就是練武之人的手。

心中有了數,他便收回目光,穿上衣袍。

對方似是擔心露餡,一言不發地遞來漱口水,又端來痰盂捧在身前,這舉動讓秋昀不禁想到了隨風,隨風也是喜歡先給他遞漱口水,再抱著痰盂舉到他面前。

明明瞧著像個長期受訓練的士兵,然伺候人的工夫卻是手到擒來,其幹練的作風與習慣倒是跟面前的這位‘小李子’大同小異,就好似是由同一個人——

等等!

秋昀吐了嘴裏的漱口水,將杯子遞給他,就見他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拎著痰盂邊上的手柄走了出去,其習慣與隨風一模一樣。

他意味不明走到盆架,擰幹布巾凈面。

隨風是沈侯爺給沈江亭安排的人,而現在的‘小李子’看情況像是陛下的暗衛,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是怎麽保持相同作風和習慣的?

除非他們曾經共同伺候過有這種習慣的人。

答案已經躍然紙上。

秋昀凈完面,折返回來‘小李子’說齊衡來了。

這位‘小李子’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常年都不怎麽開過口一樣。

他也沒在意,邁出寢殿,駐守在外面的禁軍已經撤去,只留了兩個持刀侍衛守在門口,而齊衡就被帶刀侍衛擋在了門口。

齊衡精神有些萎靡,像是沒休息好,眉宇間還帶著幾分憂色。

見到他出來,眉間不散反而加重,更是直接拽著他的手腕,將他帶到僻靜處,左右探望一圈,見得沒人,方壓低聲音道:“沈公子,咱們得想辦法出宮了。”

“怎麽了?”他敏銳地察覺到身後多了道氣息,眸光一閃。

“方才我出了灼華宮,想打探一下昨夜刺客一事,不妨偷聽得小太監們私下議論,說我父與一幹朝臣在朝堂觸怒陛下,陛下大開殺戒,不但揮劍刺死數名朝臣,還將我父刺成重傷。”

“???”怎麽突然就動起手來了?

秋昀連忙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內情我也不清楚,只知昨夜行刺你的刺客逃了,我父要嚴懲失職的付統領,被陛下駁回後,還要誓死進言,方惹得陛下大發雷霆之怒。”

說這話的時候,齊衡心有余悸。

曾經他只聽說陛下在朝堂揮劍刺死誰誰,卻不想今日落到了他父親頭上。在這一刻,他無比清醒,今日的陛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受朝臣和百姓擁戴的仁慈太子。

秋昀倒是覺得‘誓死進言’大可不必。

他雖是覺得這一世的紀青元不當人,但齊丞相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大抵陛下當是利用昨晚刺客一事做了什麽手腳,觸犯了齊丞相的利益,才逼得齊丞相冒著陛下發怒的危險,也要懲治付統領。

“可沒有陛下旨意,我二人如何出宮?”秋昀適當地露出憂色。

“這……”齊衡瞄了他一眼,支吾了片刻,才說出目的:“陛下當是不想見到我,所以,我想求你去見一見陛下,求得出宮的旨意。”

話落,秋昀就察覺到那道氣息不見了。

他垂下眼睫,露出為難之色:“未得陛下召見,我……”

“我知道讓你為難,可我父傷重,也不知情況如何,不看上一眼,作為人子焉能安心?”說著,齊衡眼露哀求之色。

秋昀沉吟半響,嘆息一聲:“罷了。”

說著,正要點頭應下,殿外傳來一聲尖細的通傳聲:“陛下駕到!”

齊衡神色一驚,與秋昀對視一眼,趕忙出去迎接。

只剛走到灼華宮門口,就見得一著玄色龍袍,頭戴冕旒的男人龍行闊步而來,二人撩.開衣擺,正欲跪拜,男人寬袖一揮:“不用行禮。”

說罷,大步越過二人,掀起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走向正殿。

秋昀余光掃到對方衣擺上金絲繡的龍紋沾染了一點暗紅,心中猜測對方來得這般快,是不是知道倆人想想出宮,連朝服都沒來得及回去換就匆匆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