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山洞 你冤枉我,據理力爭有個錯?……(第2/4頁)

話音落地,一室無言,氣氛有些許尷尬。

眾人誰不明白,不是到了垚南戶部便窮了,而是即便戶部不撥款,南祁王也能自個兒想到法子,而旁的人卻是不行。

能坐到戶部尚書這個位置,肚子裏怎能不揣幾個算盤,南祁王府家大業大的,便是各州糧價再如何坐地起價,南祁王不照買不誤麽?

想來是應付得來,那他自然能省一筆是一筆。

可真把這事放明面說吧,又頗有些不要臉。

“咳,實在是各處都需銀子,幸而王爺善治善能、獨出手眼,實乃我頤朝群臣之表率呐。”鄭尚書抑揚頓地說。

虞廣江飲一口茶,將嗤笑聲落在杯盞裏。若說是南祁王獨出手眼,倒不如說南祁王府如今的富庶,都是被戶部給逼出來的,誰不知老王爺在時為籌備糧馬,險些窮到要賣府邸。

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離得遠,到底是活該任人疏忽,這點虞廣江也深有感悟。

他笑笑道:“若是群臣都似南祁王這般,鄭尚書這位置,倒不坐也罷。”

又是一陣長久的靜默,鄭煢心口一窒,默默低頭去抿茶。

其余人你望我我望你,小眼神使得勤快,無一不是在說:虞大人為何替南祁王開口?他二人何時有交情了?

每每到這個地步時,貞慶帝才會打著哈哈圓過去,東撫西慰,兩碗水端平,誰也不叫誰難堪。

大太監重新添茶,旁人不知,他還能不知麽?戶部此舉無非也是聖上睜只眼閉只眼的結果,故而這些年對南祁王隱隱有些愧疚,是以才格外厚待些。

正此時,有宮女提壺進殿替眾人斟茶,行至虞廣江跟前時,趁添茶的功夫低語了兩句,只見虞廣江神色忽變,沒坐須臾便稱病退下。

殿門闔上之際,沈卻從那門縫裏窺見生蓮的影子,他擱置在膝頭的手頓了頓,尋了借口匆匆離殿。

這一前一後的,弄得貞慶帝面露猶疑,只思忖著自己這碗水端平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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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殿外。

生蓮見虞廣江來,驚慌上前,道:“老、老爺,姑娘不見了!”

虞廣江臉色難看,但還算鎮靜,只道:“慌什麽!詳細道來。”

生蓮哽咽著將西山一行速速祥稟,著急道:“都怪奴婢不慎,沒能看好姑娘,請老爺治罪!但眼下已至傍晚,再晚些天便要暗了,姑娘她——”

“西山何處?”

忽有一道冷音截住她的話,男人面色看似平穩,復又問一句:“在西山哪兒?”

生蓮莫名打了寒顫,“西、西山南邊的密林。”

沈卻未置一言,闊步離開,步履不停,吩咐段榮道:“率一列親兵上山搜人,動靜小點,別聲張。”說罷,便翻身上馬,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虞廣江回過神來,急匆匆喚來侍衛。

此時,天色稍暗,適才上山的姑娘們已陸續下山,不見虞錦身影,俱有些擔憂。

生蓮正領著幾個侍衛急忙進山,恰匆匆撞上,她微頓片刻,神色如常道:“各位姑娘安,我們姑娘適才覺身子不爽利,便提前回了行宮,但不慎落下香囊,她愛惜得緊,奴婢只好遣人上山瞧瞧,指不定能找著呢。”

眾人不疑有他,安心之後便各回了屋。

只是西山密林極大,要低調搜尋不是件易事,一炷香過去,也未尋得半點蹤跡。

沈卻劍眉微蹙,道:“踏入密林後從那個方向走?具體行了多久可還記得?”

生蓮顧不上為何南祁王會在此,只著急回話道:“是沿東一路行走,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追著那頭鹿折北而行。”

“你們姑娘不見了你毫無察覺?”

“奴婢該死!”

沈卻心裏大抵有了主意,徑直往東去。

這密林之中多的是捕獸挖的地洞,若人是忽然消失,且能讓丫鬟毫無察覺,想來有可能是不慎落入洞穴中,此為最好的結果。

若是有旁的,沈卻也不敢想,他腳步更快了些。

那廂,虞錦已清醒了小半個時辰,只覺得渾身淒慘得很,胳膊和腿都隱隱泛著疼痛。

秋日晝短夜長,微暗的天光穿過厚厚的草堆落下,她借此打量周邊環境,坑坑窪窪的石壁,草堆雜亂,鼻息間盡是腐爛的味道。

虞錦嗓子幹澀,緊抱著短弩,竭力壓制懼意暗自傷神。

不知生蓮那個糊塗丫頭有沒有領人來尋她?密林如此廣袤,不知要尋到幾時去……

且她眼下衣裳襤褸,繡鞋上的金花也都勾斷了線,實在好生狼狽,若是讓人知曉了可如何是好?堂堂虞家嫡姑娘,捕頭梅花鹿竟困在洞裏一整夜,傳出去也未免過於丟人了些……

虞錦眼冒淚花,已經想好了待秋狝結束就立即馬不停蹄收拾包袱回靈州!

正悲憤交加時,她隱隱聽聞有踩著枯枝落葉的簌簌之聲,以及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虞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