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更合一(第3/6頁)

“兩月前,燈籠坊準備為先天節做燈籠的時候,有一位年輕的男子找上小人,給了小人這張圖紙,告訴小人只要按照這圖紙上的作法做燈籠,他便給小人三千兩銀子。”

“你可知此人的身份?他這般做燈籠的目的?”蘇園問。

葛紹搖了搖頭,表示都不知道。那年輕男子不許他多問,只問他要不要來做這門簡單的交易。

“小人再三確認問過他,小人需要幹的活兒就只是按照圖紙去做燈籠而已,不需要再做其它任何多余的事情。所以小人就答應了這男子的要求,先拿了一千兩銀票作為定錢,等燈籠做好了,運往了禮部之後,他便給了小人余下的兩千兩銀票。”

葛紹交代完經過之後,就去書房將三千兩銀票取來,老實巴交地雙手奉上,並跪地懇求蘇園和白玉堂看在他主動自首的份兒上,輕罰他。

“小人真不知他要幹什麽,想著只是做燈籠而已,哪一種做法都是做,按照圖紙上的來,還能白得三千兩銀子。反正做出來的只是燈籠而已,不會傷人也不會害人,何不就把這筆錢掙了。”

葛紹接著就試探問白玉堂和蘇園,像他這種收人錢財按其要求去做燈籠的行為,算不算犯法。他真的就只是換了一個做燈籠的方法而已,沒想過去惹任何事端。

“若小人知道按照其圖紙去做燈籠會害人,給小人多少錢小人都不會答應啊!”葛紹委屈地磕頭求饒。

白玉堂冷笑一聲,“他是有可能沒告訴你緣故,但你一把年紀了,會不知‘天上沒有白掉餡餅’的道理?許你三千兩重利,豈會無任何目的?你只不過是為貪銀子,不想去考慮那些後果罷了。”

“小人真不知情他要做壞事啊。”葛紹依舊重復這句話,哭哭啼啼道。

看得出葛紹其實心裏什麽都清楚,他這樣貪利又狡猾的人,又怎會不明白這三千兩銀子的背後意味著什麽?

蘇園懷疑地一番打量葛紹,看了眼自己手捏的三張銀票。

葛紹仍然忙著磕頭賠罪,重復解釋自己當時真沒想那麽多。

“不止三千兩,”蘇園將三張銀票在葛紹眼前晃了晃,語氣篤定道,“少了。 ”

葛紹呆呆地看著蘇園,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蘇園話裏的意思,又像是在假裝發呆在猶豫做抉擇。

蘇園卻立刻由此確認,這葛紹果然在銀票數量上撒謊了。

從她見葛紹開始,就發現他反應非常靈活,縱然有白玉堂那般氣勢淩厲的人質問他,他也沒有出現慌亂呆滯的情況,並且依然能堅持拿不知情的理由去進行辯白。這樣的人,哪可能在別人誣陷他的時候去發呆?肯定會立刻為自己的清白進行辯解。

蘇園就是考慮到葛紹這個人是貪財慣犯,之前在蘇記燈籠坊做掌櫃的時候,他便因貪錢被蘇方明辭退了,所以才想詐他一下,沒想到還真被她詐到了。

“你不認也沒關系,我們在你家裏好好搜上一番,相信肯定能搜到驚喜。”

葛紹自知瞞不過了,忙磕頭認罪,哭著表示其實是四千兩銀子,那年輕男子先付了一半錢也就是兩千兩銀票給他,事成之後又付了另一半。

“二位官爺也看見了,小人有六個兒子,這東京城的房價是一日高過一日。將來兒子們都要娶妻生子,花費必然巨大。小人要是被抓去坐牢了,家裏便沒了男人賺錢,孩子們的日子肯定會越發不好過,小人這才昧下一千兩沒說。”

葛紹說罷,就將另外一千兩銀票交了出來。

“真是四千兩?誰知你是不是還有?”蘇園問他。

“真的沒有了,小人願拿性命發誓。”葛紹舉手便欲作誓道。

白玉堂嗤笑一聲,葛紹這種人,怕是沒有人會信。接下來自然是對葛紹家裏進行了徹底搜查,倒真沒有再發現面額一千兩的銀票,但發現他家中很多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藏有散碎的銀子。

葛紹忙表示這些都是他自己掙來的合法錢。

“這錢可不能都放在一處,一旦丟了呢,遭了賊呢,豈不徹底翻了船,什麽都落不下了。”葛紹解釋自己的守財之道。

蘇園點了點頭,覺得這是他今天說的唯一一句有道理的話。做人是該未雨綢繆,多留後路。

蘇園的點頭行為,惹得白玉堂瞟了她一眼。

在把葛紹交給衙役之後,白玉堂就問蘇園,“你該不會是想學葛紹的法子,四處藏錢吧?”

蘇園一驚,警惕地打量白玉堂。

“為何這樣看我?”白玉堂問。

“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何會這樣看我?我是那麽無聊的人麽?會跟個犯人學藏錢的法子?”蘇園反問。

白玉堂深深地看一眼蘇園,沒再應話。

王朝等人在蘇記燈籠坊已然搜查完畢。

經他們多方詢問和調查,可以確認,燈籠一事確實是葛紹一人的主張,是他拿了圖紙要求工人按照圖紙去編制燈籠,並無其他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