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第3/4頁)

傅宗書的臉色黑沉如水,當即怒罵道,“廢物,一群廢物,拿到布防圖都送不出去,老夫要你們何用?”

站在旁邊的人不敢說話,戰戰兢兢彎著腰,布防圖如果真的送不出去,到時候他們全都難逃一死。

傅宗書原地轉了幾圈,腦子飛轉找出滄州城的手下,咬咬牙只能把之前沒有動用的人手暴露出來,布防圖傳不出去,他的計劃便會功虧一簣,他已經耗費了那麽多心血,絕對不能壞在這裏。

夜明珠的光芒瑩潤,書桌上放著筆墨紙硯,密室裏的亮度比不得外面,不過提筆寫字也足夠了,“帶上信去找滄州城守將,他知道該怎麽做。”

黑衣人接過信後很快消失,密室不只一個出口,暗道一直通到兩條街外的一處宅子,沒有人知道那裏和這裏有關系。

傅宗書煩躁的將其他人也趕出去,來回踱步走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什麽,拿出輿圖鋪在桌子上,將滄州、汴京、雁門關三處圈出來,確定如果遼人的騎兵沒有阻礙快速行軍到汴京,雁門關的太平王根本來不及救援才稍稍松了口氣。

雁門關的兵來不及,駐守西北的章莊敏更來不及,只憑京城的這些禁軍,根本擋不住遼軍的鐵蹄,遼軍抵達之日,便是皇宮易主之時,現在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他再也不想過了。

傅大人覺得自己簡直倒黴透了,他知道皇帝對弟弟看的有多重,特意寫信給江南的親信,讓他們好好照顧長樂王府,沒事兒不要招惹王府裏的小祖宗,結果可好,他的信剛送過去沒多久,那些廢物點心就和鬼樊樓余孽勾結在一起把那祖宗給綁了。

綁了就綁了,如果沒有受傷,皇帝生氣之後很快就會把這件事情忘掉,偏偏那些鬼樊樓的余孽不光想把人綁了,還想將人折磨至死。

那活祖宗真的死了也就算了,海上那麽大,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皇帝就是在江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結果可好,人不光回來了,還受了大罪變成了傻子。

皇帝這要是再能忍住,那就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皇帝了。

江南官場被清理了一遍,刑場的血幾個月都擦不幹凈,正應了那句“天子一怒,浮屍百萬,流血漂櫓”,姓錢的被抄家,皇帝瀉過火後也不再關注那件事,他應該不會被牽扯出來。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子,再往上一步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這時候被抄家滅門,他這麽多年的努力算什麽?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換了皇帝自己坐皇位。

蔡京敢做的事情,他傅宗書也敢。

密室裏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只剩下傅大人自己的呼吸聲,輿圖被卷起來放回原位,很快,這間密室就又安靜了下來。

黑衣人從暗道中出去,在小院兒裏換了衣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惹眼的地方,出門後就算擦肩而過也不會被人注意。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他從人群中擠過,出城之後才換了快馬迅速趕往滄州。

司空摘星手裏捏著信紙,吹著口哨朝追命使了個眼色,溜達到墻角讓他趕緊看,看完之後他還得把信還回去。

“謝了兄弟,下次進牢房讓人多給你買點好酒。”追命笑嘻嘻回了一句,抖開信紙看到上面的內容,臉色一變迅速將信上的內容記下,沒再和司空摘星說笑,運起輕功趕緊回到六扇門。

司空摘星把信放好,撓撓頭沒有多問,扭頭趕緊把信換回去,再晚那人就跑遠了,雖然到滄州城後再換更簡單,但是他不想跑那麽遠。

追命的記憶力很好,回到六扇門跑到二樓書房,拿了紙筆將信上的內容一字不落的復述一遍,然後才黑著臉說道,“世叔,滄州城的守將也是傅宗書的人,他們已經不單單要布防圖,而是要直接打開滄州城大門放遼國兵馬南下。”

諸葛正我捏著信,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荒唐,簡直荒唐。”

契丹人兇殘暴虐,讓他們大肆進入中原,沿途百姓豈有活路?

傅宗書也是個飽讀聖賢書的讀書人,他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嗎?

諸葛正我拿著墨跡未幹的紙進宮,到禦書房後還余怒未消,他是個為國為民的性子,連貪汙腐敗都看不慣,更不用說傅宗書這種不拿百姓死活當回事兒的奸佞。

趙明寧放下手中的筆,看完紙上寫的東西,眉頭皺的死緊,“他若只想和遼國勾結,朕還能當他是心中懼怕不得不造反,現在看來,當初明鈺的事情只是給了他造反的理由,連滄州守將這種人都能為他所用,可見他的籌謀不只是一天兩天。”

如果傅宗書沒有造反的打算,就算之前有誤會,他也不是死路一條,可他還是選了最危險的路,果然是富貴險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