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4/4頁)

兩人其實是有些像的,都有一雙與羅大光相像的眼睛,狹長,帶著幾分陰郁。

羅大光的眼睛總是充滿著淫.邪,讓人看了厭惡,但其實他的眼睛長得很好看。

江斯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也許是因為同病相憐,也許是那僅剩的一些同情,也許還有些別的,反正他來到了這裏。

江忱和江果在的時候,原承一直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現在他竟然開口了。

“我是不是應該喊你一聲哥哥?”男孩說話時聲音虛弱且有些嘶啞,一是因為生病,二是因為那天江果把他的喉嚨扣破了,到現在還沒好,一說話就疼。

江斯寧對“哥哥”兩個字沒有意見,但對於原承的哥哥卻覺得惡心,不是惡心原承這個人,而是惡心兩個人身體裏流淌著的血。

他們的血脈相連是讓人惡心的。

江斯寧沒說話。

原承又問:“羅大光還活著嗎?”

江斯寧點了點頭:“比你好。”

原承自嘲的笑了一聲。

江斯寧覺得心裏有些異樣,病床上這個男孩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江斯寧覺得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他轉身想走,也許,是逃。

看著這樣的原承,江斯寧像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壓抑,痛苦與無能為力。

身後傳來男孩沙啞且冷淡的聲音:“螳螂斷臂,壁虎斷尾,都是為了求生而已,如果能夠站在陽光下,一時的黑暗又算什麽。”

門外,帶著江果回來拿書包的江忱手剛放到門把手上又收了回來。

“哥哥,你也活的很艱難對嗎?我聽咱爸說過你,也說起過你媽媽。”

一聲“哥哥”,一聲“咱爸”讓江斯寧生理性厭惡的幹嘔了一聲。

原承閉上眼睛,喃喃自語:“我今年才十歲,我想我能活到七十歲,哪怕我現在躺在病床上動不了,可是即便失去這段時光又如何呢,我還有以後的幾十年。”

江斯寧覺得冷汗像是毒舌的信子一樣從後背爬上來,讓他遍體生寒。

“小忱。”江果拽了拽胳膊,小聲道,“你怎麽不進去?”

江忱下意識的去捂江果的耳朵,手頓了下,往下牽起江果的手牽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