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6頁)

吃過飯回屋休息,顧聞騫從帶來的行李箱裏拿了件長形的木制品出來,等他轉身,秋小嬋好奇的看過去問,“什麽呀?”

“你猜猜看。”

“我還真猜不出,看樣子像是安照片的鏡框。”

他們去縣城辦理結婚登記時拍過一張合照,就是那種只照上半身的大頭照,原本想再去拍一張全身照,老板臨時有事關了店鋪沒拍成,所以秋小嬋不確定是不是鏡框。

顧聞騫笑著轉過手中的木框,一個回眸倩笑的麗人躍然紙上,竟然是一張自己的素描畫像,他還用玻璃壓上了。

她驚喜的問,“你什麽時候畫的呀,也太像了。”

“畫了有一陣子了,送給你做結婚禮物。”

原本該昨晚送的,但他把這事給忘了,今天才想起來。

秋小嬋是真的很喜歡也很感動,她擡頭看向顧聞騫,在他脈脈含情的目光中擁住他,臉埋壓了他的胸前。

“你可真是太壞了,總做一些讓我感動的事,就想讓我越來越喜歡你。”

顧聞騫將相框放在身旁的櫃子上,兩手回擁著她,下頜摩挲著她的發頂,低頭親吻她的眉心。

“那我要讓你失望了,如果這叫壞的話,我肯定會一天比一天更壞。”

也會一天比一天待她更好,因為她是他的妻,是與他身心契合水乳交融的愛人,世界上沒有人比他們更親密,即便是父母,亦或是未來的孩子,內心足夠親近但也無法達到那樣的不分你我。

他的唇落下來,秋小嬋順從著內心的渴望仰起頭,與他唇齒相依,輾轉廝磨。

一吻結束,秋小嬋的唇瓣越發紅潤飽滿,比六月的蜜桃還要水潤。

秋小嬋拿起那幅畫看了又看,有感情才能憑著印象將她畫的這樣好。

她在屋裏看了一圈,最後挑中對著床的那面墻,“這幅畫就掛在這裏吧,我得天天看著才行。”

顧聞騫點了下她的鼻尖笑了,“好,聽你的,你說掛哪裏就掛哪裏。”

他下午還得去牛棚,不去的話那些牛就沒人飼養,不像秋小嬋,結婚前跟養豬場請了三天假,這三天不用去也不計工分。

“探親的事你想了嗎,什麽時間回?”

秋小嬋怕等到過年前連火車票都不容易買,不如現在,氣候正適宜。

顧聞騫想了想說,“那就下個月吧,我寫信回去說一聲,他們知道肯定高興。”

秋小嬋說,“我還沒怎麽聽你提過家裏的事。”

顧聞騫環著她的肩拉著她一起坐到床邊,視線投向窗外,眼裏蘊著許許多多的情感,有追憶有幸福也有痛苦。

“我的父母都是很溫和的人,在我印象裏他們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

然後他跟秋小嬋說了父母的故事,大學相愛,畢業後結婚,一個是大資本家的小女兒,一個是政客的小兒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他們謙遜有禮,從不驕傲自滿,不斷的學習充實自己,追求思想的豐饒而非物質財富,體諒母親懷孕艱難,顧聞騫出生後父親就決定不再要其他的孩子,在對顧聞騫的教育上,父母也是民主而自由的。

他們視孩子為平等的人格,而非自己的附庸,小時候調皮也好,做錯了事也罷,父親不會第一時間責罵,而是仔細幫他分析事情的利弊。

比如他踢球打壞了花盆,父親會問,如果花盆砸到了別人怎麽辦,輕則頭破血流,重則傷及性命,或者沒有及時打掃傷了腳怎麽辦?

“你或許覺得這只是一件小事,但‘現微知著’,不能只看到眼前,要想到這件事後面的弊端是什麽,很多危險的發生都是因為沒有重視起來,這才雪球般越滾越大。”

因此顧聞騫會養成這樣沉穩的性子也就不奇怪了。

秋小嬋聽完後感慨道,“他們真的是很好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特別是磨難到來時,他們有機會出國避禍,去國外的大學任教,但他們拒絕了。

“如果我們這個時候‘逃’了,跟承認賣國有何區別?我們是中華人,越是艱難越是有臟水潑過來,我們越是要堅持到底,等著哪天洗刷掉滿身汙糟。”

所以父親“下放”到東北農場,母親身體不好,被舅舅花了好大的力氣保下,這幾年一直在舅舅家養病。

“好了,今天先說到這裏,我得去村頭了。”

秋小嬋挽起她的手臂,頭倚在他肩頭輕聲道,“咱們好好生活,盡全力孝順父母,總有一天這些苦難都會過去,到時候你就能跟父母團聚了。”

他嗯了一聲,只當妻子是在安慰,親了親她的額說,“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母親知道我結了婚很高興,等她見到你一定會非常喜歡。”

秋小嬋笑著點頭,眼睛亮亮的閃著光,側著頭逗趣道,“那當然,你都這麽喜歡我,婆婆那麽善解人意也一定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