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6頁)

顧聞騫果然笑了,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附和道,“你說的對,等我今晚回來給他們寫信,把咱們的照片放進去,讓大家提前見見你。”

顧聞騫走後張大英也去了隊長家,秋小嬋在家裏無所事事,琢磨著把地裏長好的蘿蔔拔出來洗幹凈,準備做蘿蔔幹吃,味道好的話還能拿道縣城去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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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英去了一小時左右回來了,從神情上判斷不出事情辦成了沒有。

秋小嬋問,“媽,隊長怎麽說?”

張大英有些累,先找了張椅子坐下,“他說你們剛結婚,怕隊上其他人有意見,還得再緩緩,等農忙的時候找個機會安排聞騫去做其他事兒。”

秋小嬋知道沒幾天隊上就要組織收玉米,也就是隊長間接應下的意思。

“那挺好,隊長還是蠻好說話的。”

張大英搖頭道,“哪有那麽容易,還不是舍了你媽我這張老臉,我跟秋芳一直處的不錯,這麽多年她暗地裏幫了我們不少忙。”

要不小嬋哪能攤上養豬場那麽好的差事,雖說工分少,可幹活清閑,也不容易受欺負,畢竟朱大娘人不錯。

秋小嬋這才知道老太太不顯山不露水的安排了那麽些事,為女兒也真是操碎了心。

天擦黑了顧聞騫才回來,換工的事張大英跟他提了兩句,其實對顧聞騫而言不管做什麽工都一樣,但從家庭利益出發,他也願意多掙些工分讓嶽母和妻子過上更加安穩的生活。

晚飯後顧聞騫開始寫信,秋小嬋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看,他先問候了長輩,跟著就提了婚禮的事,將所有的細節都用文字描繪出來,希望家人讀信的時候能有身臨其境之感,秋小嬋也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柔軟和體貼。

寫到新娘子很漂亮,穿著紅色的嫁衣,他們一起騎著自行車穿梭在田間小道上,秋風吹拂在臉上,自由而幸福。

顧聞騫停下筆側頭問,“小嬋,你想不想寫幾句?”

秋小嬋驚訝的“啊”了聲,“讓我寫?可我不知道寫什麽。”

顧聞騫將手中的鋼筆遞給了她,安慰著說,“想到什麽就寫什麽,或者問候一聲也好。”

秋小嬋看著紙面上鏗鏘有力的字跡,最終還是同意了,“好,不過我寫的不好你可不準笑話我。”

幸虧她練過書法,要是一筆狗爬字寫出來對比就太慘烈了。

她提筆寫道,“媽媽好,舅舅舅媽好,我是小嬋,我跟聞騫結婚了,雖然我們遠隔千裏,沒有見過彼此,但我聽聞騫說了許多,內心深處有種自然流露的親近感,或許這就是家人之間的情感……”

寫完一段後,秋小嬋將信紙移過去給他看,顧聞騫微笑著點頭,“寫的很好,看得出是發自內心的。”

“那當然,這就叫真情流露。”

她得意的樣子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顧聞騫側頭吻住她的唇瓣,只輕輕一吻很快就移開,不意外的看到她紅了的臉頰。

“我再寫兩段就好,你不用陪我,先去忙。”

天都黑了還有什麽可忙,不就是洗澡睡覺那點事,他都這麽說了,秋小嬋也不陪他,拿了換洗的衣服毛巾就去了洗澡間。

這一晚的顧聞騫依舊如燎原之火般熱烈,慶幸的事秋小嬋總算跟上了他的節奏沒再體力不支睡過去。

深夜,秋小嬋貓兒一般倚在他身側,跟他提了盤算已久的問題,又怕他一時間接受不了,因此說的很是委婉。

“我聽說很多人偷偷去‘黑市’,缺什麽就去那裏買,不用糧票也行。”

顧聞騫“嗯”了聲,聲音低沉中透著一份慵懶的性感,深夜裏聽別提多迷人了,秋小嬋覺得哪怕光是聽他說話都能不可自拔的愛上他。

他說,“有需求就有市場,這樣的事是禁不掉的。”

秋小嬋往他身上靠了靠,輕聲在他耳畔問,“那咱們能去嗎?”

顧聞騫只覺的耳根一燙,撫著她腰肢的手掌不自覺的收緊,而後大腦才對她的話做出了解析。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你是有什麽想買的?”

秋小嬋搖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包括儲存了哪些食材。

“好東西當然是咱們自己先留著,這次回首都就帶些山貨,咱們這除了這些也沒旁的能拿得出手。”

顧聞騫沒想到看似嬌滴滴的小妻子竟然是個膽子大的,連他都顧慮著沒往這處想,反倒是她先提了。

黑市的事他早就知道,也曾經做過交易,當初來上堯村時水土不服生了一場病,看病貴,他不願家人擔憂,就把那塊戴了幾年的表賣了,後來回首都舅舅問起他才坦白,後來舅舅又送了他一塊,他怕弄壞,一直放在枕頭下,結婚前拿給小嬋她也沒要,還是放在枕頭下留著看時間。

用她的話說,財不露富,隊上除了隊長,也就四五家有手表,還是國產牌的,他們要是戴塊瑞士表出門,肯定得被人惦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