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顆

“對啦,如果送包的話,可以送經典款嗎?”景玉說,“這個比較保值。”

“送金子的話,沒有金疙瘩,送金條也行,方便攜帶,也好兌換。”

“總之,金子要夠大,實心的。”

克勞斯仍舊攥著她的手腕,不過壓著她手腕,按在皮質座椅上。

景玉看著他綠色的眼睛,第一次聽克勞斯用中文講了臟話。

克勞斯問:“那你要不要純金的口口?”

被他壓住手腕的景玉陷入沉思:“……這個,重金屬有毒吧?可以換成玉質的嗎?”

克勞斯不想繼續和她繼續探討龍的藏寶洞問題,側臉吻上她的唇,把她真·金子般的聲音和話語堵住。

回到家後,安德烈好奇地問:“姐姐,你的嘴唇怎麽啦?”

景玉咬牙回答:“被可惡的吸血資本家蚊子咬了。”

安德烈似懂非懂地喔了一聲。

可惡的吸血資本家蚊子想咬的不僅僅是嘴唇。

景玉還拽掉了克勞斯兩根金色的頭發。

好在尊敬的克勞斯先生頭發濃密,並沒有脫發的煩惱,被她揪掉兩根頭發也不惱。

只是作為代價,景玉也深刻地認識到,什麽叫做“老虎胡須拔不得”。

吐槽歸吐槽,為了能夠“治愈”克勞斯,景玉還是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除卻不能喝奶茶、每天再怎麽痛苦/不舒服/懶都要固定時間點學習之外,克勞斯先生給她安排的學習計劃並沒有損害她的健康。

舉個例子,景玉原本有著中度的拖延症,什麽都想拖到明天或者deadline才肯動身,導致閱讀量嚴重下滑。

但有了克勞斯制定的讀書目標,她每周都能順利地啃完至少一本大部頭或者兩本參考書籍。

只是,隨著景玉的初步適應,克勞斯為她更新日程表,慢慢增加學業壓力和難度。

暑假之中,除了正常的學習之外,克勞斯還為她安排了兩種藝術類的熏陶課程,來培養她除卻學習之外的言行舉止。

現在正是清晨,寬敞的餐廳中有交叉拱頂和木襯墻面,陽光透過高大的透明玻璃窗,落在一盆郁郁蔥蔥的小型檸檬樹盆栽上,檸檬樹上掛的一個玩偶,玩偶是條小白龍,騎在黃澄澄金元寶上,氣勢洶洶。

克勞斯穿著黑色的睡衣,領口隨意開著,露出些許健壯幹凈的胸膛。

他沒有在早餐時間閱讀報紙的習慣,現在正在品嘗著用土豆泥酥皮包裹的波羅的海鱘魚。

現在已經到了蘆筍季的末聲,景玉面前擺放著一份加了白蘆筍的胡椒粒梨芹菜湯,還有為了照顧她口味而做的簡單雞蛋餅和玉米黃瓜香芹沙拉。

景玉:“……”

她放下克勞斯新給她做的課程表草稿,沉思兩秒,認真告訴克勞斯:“先生,這麽和您講吧。您想熏陶我,再早個四五年還行。現在有點晚了,我已經被金錢腌入味了,滿身銅臭、無藥可救。”

克勞斯不置可否:“你安心上課,我會為你請老師,繳納學習產生的費用。”

景玉啪地一下將課程表拍到桌子上:“這不是培訓費和老師的問題——”

克勞斯放下叉子,心平氣和地看她。

景玉將紙張拿起來。

克勞斯用紙巾擦拭著嘴唇,他說:“只要你答應上課,每月增加500歐薪水。”

景玉遲疑一秒,捏緊紙張:“這不是錢的問題。”

“如果老師回饋你的確在認真學習,每月再增加500歐。”

景玉:“……”

她憤怒地將課程表揉皺,站起來,慷慨激昂發言:“先生,您這是企圖用汙濁的金錢來收買我的靈魂嗎?您難道覺著我是會為了1000歐而折腰的人嗎?您覺著我會任由您擺布嗎?”

這一連串的發問顯然震住了克勞斯。

他身體微微後仰,重新審視景玉。

“您聽說過我們古代的偉大詩人陶淵明嗎?’不為五鬥米折腰’。就算是再需要錢,也不可能完全丟掉氣節,”景玉看向克勞斯,擲地有聲,“那個……你打算給多少錢?”

克勞斯含笑聽景玉這一番慷慨陳詞,等到她最後問價時候,才笑起來。

“抱歉,是我的不對,傷害到你的氣節,”克勞斯說,“再加個條件,倘若我也能看到你的努力,在之前增薪的基礎上,每月再多付你500歐,怎麽樣?”

景玉說:“好的呢,親愛的先生。”

再增加一門課程的事情,就這麽暫時敲定。

景玉滿意地坐下來,克勞斯將自己那份由烘焙蘋果制作的點心拿起來,貼心地放在景玉右手邊。

景玉倒了兩杯清爽的小麥啤酒,搭配著丁香,愉快地向克勞斯舉杯。

她格外滿足:“Prost!”

克勞斯舉起酒杯,笑著用中文回應:“幹杯。”

上額外藝術類課程的事情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敲定下來,只是在選擇上什麽課程這個問題上,景玉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