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顆

景玉發現,希爾格還真的會紗布擦屁股——給她露一手啊。

還是這麽出人意料的情況下,給她省去了編借口的理由。

克勞斯並沒有直接和眼前這個試圖和龍媽比較稱號的男人握手。

他平靜地叫著景玉的名字:“景玉。”

用的是中文,字正腔圓。

景玉:“……嗯?”

克勞斯問:“你怎麽不告訴我,還有別的付費項目?”

景玉:“……”

克勞斯給了她兩個選擇:“可愛的小兔淑女,角色扮演服務需要300歐,夜間再加300歐;固定增值套餐500歐;男友身份,免費。”

景玉明白了:“我懂了親愛的小熊熊!!!”

他們使用中文交談,其他人聽不懂。

秉承著能白女票絕不付費的樸素原則,景玉挽住克勞斯的胳膊,在希爾格驟然驚變的視線之中,微笑著告訴他:“希爾格,這是我的男友。”

希爾格笑容停住。

他就像是剛剛拿到及格分試卷,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被老師告知試卷錯誤、實際上只考了零分。

希爾格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嘗試著收回,但克勞斯已經握住他的手,微微低頭,文質彬彬地做著自我介紹:“克勞斯,Jemma的男友。”

希爾格並沒有認出他,他身邊的朋友看克勞斯很眼熟。

普通的青少年或許不會關注銀行的新聞,但是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商科的學生,會經常閱讀一些相關資料或者新聞。

只是現在天色太暗,他們忙著安慰少男心破碎的希爾格,並沒有分心去關注Jemma的現任男友。

而且對方長得真的很帥。

是那種,幾個正值自信心爆棚的青少年也不得不承認“嘿,這個男人真不錯”的帥氣。

服務台的人員在這個要命的關頭終於到了,姍姍來遲,溫柔地解釋著自己遲到的原因。

在希爾格仿佛注視及格試卷的心碎目光下,景玉和克勞斯成功拿到他們臥室的房卡。

一張。

景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希爾格解釋眼下這種復雜的情況,更不知道該如何緩解克勞斯先生面對這個稱呼的憤怒和錯愕——

景玉偷偷擡頭,看向前方踩著木質樓梯轉角的克勞斯先生。

他拎著兩個行李箱,身影斜斜長長地傾落,將身後的景玉覆蓋著。

表情冷靜,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可是德國人普遍都很克制、壓抑,他們都喜歡隱藏自己的情緒。

除非忍不住。

景玉小心翼翼地跟在克勞斯後面進門,等克勞斯開房間的時候,她猛然醒悟過來。

對喔!

今天可是她花錢購買了克勞斯先生的時間,花錢的是大爺,為什麽她要戰戰兢兢的呢?

直接享受啊!

現在克勞斯先生可是她的所有物啊!

況且,克勞斯先生最重視的就是規則,按照他們的約定,就算真的生氣了,也不可以對她做什麽。

一想到這裏,景玉頭不痛眼不花腰板也挺直了。

她走進房間,在克勞斯整理行李箱的時候,自己癱成一個大字,迎面趴在床上,滿足地抱著枕頭,用力吸了口氣:“……終於躺下了。”

雖然克勞斯先生的車子很舒服,但還是比不上在床上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的感覺。

這個房間能曬到太陽,有一個漂亮的小陽台,還有獨立的洗衣機和烘幹機,克勞斯將行李箱的衣服一一取出來,聽到景玉叫他:“熊先生。”

克勞斯將景玉被壓扁的胸衣撐開,調整好厚厚的海綿:“什麽?”

“我餓了,”景玉說,“請幫我拿一份吃的和一份喝的,謝謝。”

克勞斯沒有動,他看了眼時間,將手腕上的表解下來,隨意放在桌子上,提醒她:“甜心,已經七點十三分了。”

景玉茫然:“七點十三分怎麽了?”

克勞斯說:“昨天你在這個時間給了我薪酬。”

景玉:“……哦豁,日薪?”

克勞斯:“不,日薪是七點二十分給的。”

景玉:“……”

她明白了,這是要錢了。

景玉一邊替自己日漸消瘦的小錢包肉痛,一邊認真地數出三百歐,放到克勞斯手中:“再續一天。”

克勞斯沒有動,他笑著確認:“不需要購買套餐嗎?”

景玉瘋狂搖頭:“不要不要,堅決不要。”

克勞斯並沒有強買強賣,他很尊重景玉的想法,在她依依不舍的視線下,從容地將錢拿走。

景玉保持著一個“大”字在床上躺了一陣,紀念自己消失的300歐。

紀念到快睡著了,克勞斯才回來。

他帶來一些以普法爾茨特色食物為主的菜,還有兩杯葡萄酒。

景玉洗幹凈了手,坐在桌子前,等待著開飯。

不清楚是不是三個300歐疊加出來的效果,景玉現在看克勞斯,發現他每一根頭發絲都散發著珍貴的金錢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