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方來客

我信了你的邪啊!

糟老頭子壞得很!

喬安抱起足有一尺厚的實驗數據,忿忿的目送導師換上一套新禮服,打扮的像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叼著煙鬥去赴宴。

將需要整理的資料塞進儲物袋,喬安伸了個懶腰,正打算牽著狗子們出去逛逛,在夕陽下的草原上奔跑,揮灑青春汗水,面前忽然掀起魔力波動,一團紅色光球浮現出來。

喬安握住光球讀取信息,無奈地聳了聳肩,轉身向兩只牧羊犬揮手道別。

“短訊術”是瑞貝卡發來的,邀請他去隱修莊園參加周末沙龍。

除了卡斯蒂斯一家,今晚還有一位剛從約頓海姆趕來的客人——卡斯蒂斯爵士的老朋友,同時也是“自由之子協會”最活躍的領袖,約瑟夫·亞當斯先生。

瑞貝卡不太喜歡亞當斯這個人,更不認同他那些煽動暴民的做法,但是總不至於對父親的朋友失禮,萬一聊天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當面跟亞當斯先生發生爭執,只有喬安能及時安撫她冷靜下來,免得令大家難堪。

亞當斯是萊頓港“傾茶事件”的幕後策劃人之一,喬安對此頗不以為然。

盡管在政見上有分歧,但他對亞當斯先生的才華和膽識還是很佩服的,聽說最近約頓海姆不太平,頻繁爆發抵制加稅和管控貿易的民眾抗議事件。

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多半還是“自由之子協會”在幕後煽風點火。

喬安在“雲網”上看到不少對約頓海姆境況的爆料文章,網上傳言未必可信,正巧借這次周末聚會的機會向亞當斯先生打聽一下約頓海姆亂象頻出的根源,而他更關心的是北方動蕩的局勢,會否影響到米德加德殖民地。

……

如果只用一個詞來描述約瑟夫·亞當斯先生1625年上半年的境況,最貼切的莫過於“上躥下跳”。

今年春天,亞當斯在亞爾夫海姆領導了抗稅運動和“傾茶事件”,事後逃到約頓海姆避風頭。

怎料流年不利,回到新阿瓦隆還沒待滿一個月,又因牽扯到走私和抗稅等罪名遭到約頓海姆警方通緝,好在他手眼通天,提前收到消息,連夜逃回米德加德避難,順路來探訪一下老友卡斯蒂斯爵士。

……

1624年春天開始,米德嘉德殖民地掀起的原住民暴動風潮,使斐真當局深受震動,在危機感的促使下,決定實行一些安撫約頓海姆原住民的政策。

斐真議會害怕移民遷入新領地會挑起一系列與阿薩族、華納族乃至巨人族的戰爭,認為應該先讓倔強的原住民安頓下來,以後再逐漸把土地開放給移民。

1624年10月,斐真議會出台了一部法案,宣布約頓大冰川以西至華納海姆以東的土地,全部保留給原住民使用,企圖以這道法令阻止東西海岸的斐真移民向遼闊的中部地區擴張。

斐真議會試圖重新規劃殖民地,但是約頓海姆人根本不希望有任何改變,除非從母國那裏獲得更多的自由。

斐真的政治家們,想對新大陸殖民地實行新的制度,加強控制,就得想辦法應付已學會自治、厭煩外來幹涉的殖民者。

正如亞珊帝國頒布的《1622年敕令》無法阻止米德嘉德的殖民者向西擴張,斐真王國於1624年頒布的《限制移民法令》同樣與殖民地的利益發生了尖銳沖突。

由於受到殖民地居民的強烈抵制,再加上“自由之子”控制下的報刊媒體煽風點火,約頓海姆人的獨立傾向已經顯而易見。

溫斯洛普總督覺察到治下民眾的心態變化,警告母國政府不要輕舉妄動。

斐真議會接受了總督的告誡,雖然沒有撤銷《限制移民法令》,但是也沒有認真推行這項法令,結果就這麽不了了之。

然而在眾多約頓海姆殖民者的眼中,法令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訊號,意味著母國當權者已經把他們在需要時占有更多土地的權利完全置之度外了。

……

1622年發生在新大陸的那場戰爭,斐真南下作戰遇阻,吞並米德嘉德魔晶礦區的企圖未能得逞,還致使斐真政府欠下高達上億金鎊的財政赤字。

更要命的是,仗打完了,軍費支出卻降不下來。

近千名各級軍官不想離職,他們都是職業軍人,不打仗就意味著失業。

這些人跟上層政要關系密切,很多是貴族子弟,總不能強迫他們退役。

既然要保留這些軍官的職位,總不能讓他們當“光杆兒司令”,只好維持大批常備軍。

斐真本土是個小小的島國,主要靠海軍維護國防,根本用不著那麽多常備陸軍,納稅人花錢養海軍就夠了,養著這幫沒卵用的陸軍大爺有啥用?

議會對保留這支常備陸軍非常不滿,就把他們送到殖民地去,反正殖民地比本土大得多,總要有人維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