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聞言, 荀行止素來清冷俊朗的面容不由一頓,下一刻,唇角微微翹起, 他伸出手, 落在祁皎的肩上, 慢慢的抱住她。

祁皎等了半晌, 也沒有聽到荀行止的回應, 正要質疑兩句, 靠著他的胸膛,微微仰頭。

可惜, 就在她擡頭的間隙, 荀行止攸然笑出聲,低沉暢快。

祁皎和荀行止相處多年, 幾乎很少會見他笑得這樣張揚,好似微微揚唇,淡漠而有距離感的淺笑,眼底深處帶著點漠視人間的漫不經心, 才是他最常見的笑容。

祁皎不由好奇,語氣中還帶著點嬌嗔, “你、你笑什麽, 難道我心悅你, 便如此、如此……”

祁皎一時語塞, 正想著用什麽形容詞更好些, 就聽見荀行止愉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如此歡喜。”

他接了祁皎的話,聲音中透著暢快,“我很歡喜, 皎皎。”

最後的皎皎兩個字,幾乎是在祁皎耳畔說出口的,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但莫名讓人忍不住臉紅。低沉悅耳,引得人心弦微動。

祁皎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瞧著明艷漂亮,一雙杏眼,顧盼生輝。

突然,祁皎擡頭望向荀行止,一臉認真,像是有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

下一刻,就聽到她用清悅的嗓音,理直氣壯的問道:“那我平日裏可以偷懶不做功課嗎?”

然後祁皎便看到荀行止揚著唇,眼帶笑意,看起來一臉縱容。就在祁皎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只聽他緩緩開口,“不行。”

祁皎:……

所以說喜歡她什麽的,終究是敵不過功課這個小妖精的,對吧?

枉她從前還憂慮過,像師兄這樣要求嚴苛,性子板直,日後若是遇見心儀的人,也是這般,應該怎麽辦。

很好,最後遇到的是自己……

正當祁皎擡頭,想說什麽的時候,一只紙鶴晃晃悠悠的飛到祁皎身旁,然後口吐人言。

這都不算什麽,重點是紙鶴中傳來的聲音是祁典的,中氣十足,聲音朗朗,因為是面對祁皎,所以喜悅中還帶著下意識的柔和語氣,“皎皎,哥哥回來了。我已經尋到陳姑娘的雙親,想來這次應是能徹底治好她的傷。

我路上恰好得到一方劍墜,品階不凡,很是適合你。我在天璇峰,月道友處,若是你有空閑,不妨來尋我。”

耳邊響起祁典熟悉的聲音,雖然只是紙鶴,仍是讓祁皎生出一些心虛氣短,總有種哥哥就在身邊的錯覺。

她松開剛剛緊緊抱住荀行止腰身的手,面色酡紅,“師兄,我、我先去尋我哥哥。”

說完,她轉身欲走。不料荀行止也邁步行至祁皎身側,對上祁皎疑惑的目光,荀行止抿了抿唇,目光柔和,隱帶笑意,“我同你一起。”

祁皎正想說不用,畢竟祁典不知道為何,似乎隱隱有些不太喜歡師兄,有一種針尖對麥芒的感覺。

然而,荀行止繼續道:“以免,又有人日日早出晚歸……”

他唇角揚起,朗朗如日月之入懷,悠悠然說出了後三個字,“躲著我。”

短短三個字,明明是清冽的聲音,卻帶著笑意,和一些微不可察的調侃。

祁皎自覺心虛,她還以為師兄並不計較這事,畢竟之前他都放任自己,沒什麽反應。

她並不懂,有些事,並非不在意,而是能夠穩得住心思,徐徐圖謀,只求達到心中所許。

荀行止是君子行徑嗎?

自然。

他由始至終,都給了祁皎思量的余地。

但又不止如此,只不過荀行止行事,慣來是光風霽月,能稱一句陽謀,叫人縱使察覺,也生出淡淡原來如此的釋然,讓人無可指摘。

這幾日何止是祁皎躲著荀行止,她自己也被磨著心態,心緒百折。尤其是,祁皎早已習慣荀行止的存在,生活中點點滴滴,事無大小,幾乎都有荀行止的身影。短暫分開幾日,只是叫祁皎漸漸開始體會這般滋味,思之愈深。

溫水煮青蛙,不外如是。

祁皎沒有過多耽擱,她也想知道林氏夫妻的態度。按《問天》中的描述,林母是極為厭惡陳椀的,明明是她的親生女兒,即便不喜歡,棄之不管便是。但是每每林瓔和陳椀發生爭執,她定然偏向林瓔,從不問青紅皂白,也不顧及陳椀是如何想的。

明明被鳩占鵲巢的是陳椀,她是受害者,卻有一種,仿佛她才是罪人的錯覺,真真可笑!

祁皎想起原著中的描述,就忍不住氣憤。

但實際情況卻比祁皎想的要好些,她和荀行止到天璇峰,月柔的居所時,月柔已經取了林父的精血,幫陳椀治起了傷勢。

林氏夫妻看起來狀態並不好,祁皎有些疑惑,但是仍然和他們見禮,也不多問。

對上小輩,縱然祁皎身為歸元宗親傳弟子,較普通弟子要更重視幾分,但是林氏夫妻輩分修為不低,祁皎如今尚且只是築基期大圓滿,故而對她的態度也只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