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第四位王室夫人(第2/3頁)

曼奇尼家族在他的謀劃下,完全可以說是已經成了一具徒有虛名的空殼,如果曼奇尼家族中有人心懷不甘,做出這樣的惡事,同時報復了他與瑪利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路易只懊悔自己之前過於寬容了,但菲利普的沉默讓他心生不祥之感,“哥哥,”菲利普說——或者說,在這裏的人也只有他能說:“是瑪利·曼奇尼。”

怎麽可能!

這是路易心中產生的第一個念頭,但他也知道,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背叛他,欺騙他,唯獨菲利普不會。

“她就在小廳裏,”菲利普扶著自己的兄長站起來,可以感覺到他幾乎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您如果有什麽要問她……”

路易當然有很多話要問她,她是被什麽法術操縱了嗎?又或是被魔鬼奪取了心智?也有可能,那只是一個意外……

瑪利就在國王曾經經過的那個小廳裏,她坐在一把扶手椅上,雙手放在扶手上,仔細一看,才能發現半透明的繩索正將她捆綁得嚴嚴實實,她畢竟還是科隆納公爵夫人,也是國王在加約拉島的代言人,巫師們雖然按住了她,卻不敢太過失禮,路易慢慢地走到她身前,緩緩地落座,侍從們端來了更多的蠟燭,與明亮的光線相反,房間裏的聲音幾等於無,只有從寢室裏傳出了低沉、混亂和痛苦的呼喊聲——經過了相同治療的國王知道,巫師們要先將附著在內臟,肌肉與骨頭上的詛咒去除,才能讓這道傷口痊愈,他那時的傷口是貫穿傷,科隆納公爵的傷勢竟然還要嚴重一點——他差點就成了兩半。

“你做了什麽?”路易輕聲問道:“瑪利,”他迷惑而又遲疑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你在做什麽?”

瑪利看著他,目光散亂,就像是一個喝得酩酊大醉,正準備昏睡過去,卻被強行弄醒的人——也許確實如此,“陛下……”她微弱地喊道。

“是我,”路易說:“瑪利,你對我們的孩子做了什麽?”

瑪利露出了疑惑之色,她的記憶是中斷的,零散的……她要努力回憶……她記得……她的視線逐漸凝聚了起來:“我,陛下,”她睜大了眼睛,“有人和我說,您讓拉瓦利埃爾夫人懷孕了,她有了您的孩子,”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哦,陛下,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噩夢啊……”

“這不是什麽噩夢,”路易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她確實有了我的孩子。”

瑪利頓住了,“怎麽可能!”她驚惶地搖晃著身體:“怎麽可能!陛下,怎麽可能!您在說謊,唉,您是多麽殘忍的一個人啊,您知道這樣會令我難過!令我心碎的!……”

“我沒有說謊。”國王說。

這次瑪利停滯的時間更長了一些,而後,也許只是幾秒鐘,又或是幾分鐘後,一聲尖銳的喊叫沖破了房間裏的寂靜,她猛地一跳,雖然無法掙脫身上的繩索,卻一下子就跳到了國王的身前,國王身邊的修士和巫師們都做出了戒備的手勢,但他們都沒路易來得快,路易一擡腳,就將瑪利踢了出去——路易雖然不是一個在戰場上縱橫馳騁的戰士,但只要看和他接受了同樣的訓練與教育的奧爾良公爵菲利普能夠一次次地身先士卒,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羸弱的男人,他不但高大,而且強壯,這一下就讓瑪利帶著椅子飛了出去,跌落了兩三步之遠的地方。

“我已經厭倦了你的胡言亂語,夫人,”路易說,一些熟悉這位陛下的人不由得微微動容,因為能讓這位國王的言語中帶上這樣鮮明的感情色彩的人,這位夫人是第二個,第一個是馬紮然主教,國王在他離開自己的時候,沒有試圖去掩飾自己的痛苦與悲傷,而今天,這裏的每個人都能從國王的咬牙切齒地中聽出他的憤怒與憎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是您做的嗎?您是不是將那樣殘忍的法術,用在了我們的孩子身上!用在了科隆納公爵,我們的小盧西安諾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瑪利尖聲叫嚷到,隨後猛烈地咳嗽起來,如果她不是巫師,這一下也許就要了她的命,她回答了國王,自己也不禁陷入了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她記得自己從一個侍女口中探聽到,拉瓦利埃爾夫人已經懷著身孕好幾個月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國王一直沒有公開——但這是沒有公開,或是已經公開的事情嗎?瑪利並不在乎特蕾莎王後,因為她知道路易並不愛她,只是尊重她,她唯一能夠勝過瑪利的,就是她的姓氏與血統,但露易絲算什麽?一個公主身邊的侍女,一個狼人,在裏世界,她甚至沒有資格站在她的面前——所以瑪利聽說國王選擇了她,讓她成為自己的第一王室夫人,心中無比痛苦而又憤懣,若不是米萊狄夫人一再說,國王如此做,是與塞爾維亞狼人之間的盟約,但她還是被不安與嫉妒纏繞著,也正是因為這份嫉妒與不安,她警告路易,若是狼人生下孩子,這個孩子也必然是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