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瑞典人與洛林-阿爾薩斯的一些小事(3)(第2/4頁)

他們跑到了蘇瓦松伯爵的房間裏,與他會合的時候,他們經過的地方已經倒下了好幾個暴徒——叛亂者們的打算和謀劃也不能說是全錯,從十二世紀開始,一有戰爭,就會有遊女與名姝浩浩蕩蕩地跟在軍隊後面,有時候她們的人數甚至會超過顧客,在沒有戰事的時候,士兵與軍官也樂於享受她們的安撫。

“但我遇到的遊女技術太好了,”約瑟夫笑眯眯地說:“在布洛涅樹林裏遇到這樣的姑娘我不會奇怪,但這裏是什麽地方?除了木匠就是鐵工,要麽就是獵人,她們難道是要來做慈善嗎?”他轉向小歐根:“你應該殺了那個女人,不然我們還能更從容一些。”

蘇瓦松伯爵拍了拍小歐根的肩膀,與約瑟夫不同,在凡爾賽浸潤了多年的小歐根沒有如那些有封地的貴族後代那樣輕慢人命的思想,旺多姆公爵從來就不是一個善男信女,因為不喜歡優柔寡斷的兒子,這個孫子可是被他帶在身邊,一手撫養長大的,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出奇。

伯爵不知道哪種想法是對的,但他必須說,看到小歐根與他的母親沒有太多想象的地方,他感到了一陣安慰。

“我們的隨軍醫生對入口的東西都看得很嚴格,他們找不到機會在酒水食物中下藥,也只有用遊女來麻痹我們了。”蘇瓦松伯爵說,損失的情況飛快地報了上來,在村莊中借宿的軍官連他們在內一共有三十二人,還有他們的衛兵,加起來約有上百人——幸運的是,除了一個過於奮勇,一頭撞上了一只暴怒的公牛,差點被踩成面餅的軍官之外,其他人都只受了一些輕傷。

村長跪在地上,原本就佝僂著的脊背彎曲更加厲害了,他的雙手被縛在背後,只能擡起頭來哀告——當然,在他的話裏,他和村民們都是無辜的,他們只是受到了暴徒的脅迫:“您們隨時可以離開,但大人,”他喊道:“我們卻無法離開這裏,他們說要報復我們,要殺死我們的孩子,賣掉我們的女人,他們是真正的士兵,一點沒錯,大人!他們就和您們一樣,是強壯的獅子,我們只是一群羔羊,我們怎麽敢違背他們的意思呢!?”

一旁的約瑟夫聽到了,低下頭嗤笑了一聲:“你們捅死那個遊女的時候可不像是一群羔羊啊。”

“我也不覺得你們有多麽愛惜你們的村莊。”蘇瓦松伯爵說:“你們準備了加了烏頭和曼陀羅的酒,但因為我們的醫生,知道素有的食物和酒水都要經過檢查,你們沒敢拿出來,所以你們又拋出了那些女人……她們可是說,好幾天前就被邀請到這裏來了,你們正在等我們。”

“還有那些木頭,油脂,石蠟和毛氈,”約瑟夫踢了踢屋角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桶和木箱,“你們是想要等著我們沉睡之後,點燃房屋,把我們,遊女和房屋一起燒掉吧。”但沒想到他們遠比暴徒們想象的更警醒。

村長沉默了一會:“他們給了我們一點錢。”他垂頭喪氣地說。

小歐根也在旁聽的行列裏,他沒有擅自插話——主要是因為他的心還在砰砰地跳個不停,他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那張原本就很平庸的面孔因此更顯得嚴肅老成——他總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沒能想到,當士兵們將搜查出來的金幣,嘩啦啦地倒了一桌子的時候,他突然渾身一冷,他想到自己漏掉什麽了!

士兵!

他們可是帶了數以千計的士兵!他們就駐紮在了距離村莊不過幾百尺的巖石地上,居高臨下,一旦看到了村莊起火,他們馬上就會過來增援,在這樣的黑夜與雨天裏,人的雙腳絕對不可能跑過馬匹,就算是到了第二天天亮才開始追蹤也是一樣,他從椅子上跳起來:“士兵!我們的士兵!”

他一喊,蘇瓦松伯爵也立即發現了這個巨大的漏洞,他剛站起來,就看到一直表現的十分懦弱與無能的村長突然從地上竄起來,他大張著嘴巴,布滿汙垢的牙齒差點就咬住了小歐根的喉嚨——如果不是小歐根及時地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匕首橫過村長的臉,幾乎將它一分為二,約瑟夫從旁邊沖出來,給了村長一腳,把他踢翻。

村長哀嚎著:“時……時你們殺了我,貝爾,瑪亞,我的女兒,我的媽……媽媽,我的……孩子……!”

約瑟夫又踢了他一腳:“我不在乎你死了誰,告訴我你們想幹什麽!”

“去!去死吧,法國人!”村長仇恨地喊道:“你們帶……帶啦了瘟疫!卻把我們敢走!我要殺了……殺了你們!”

“去問問其他人吧,”約瑟夫說:“這個人話裏錯別字太多了。”

“不用那麽麻煩,”小歐根說:“他們沒法在食物裏動手腳,也不可能有成規制的軍隊,那麽就只有利用現有地勢了。”他這麽說的時候,輕微地搖搖頭,因為他想起自己的母親,當時蘇瓦松伯爵夫人動身回到巴黎的時候,就是在經過一座峽谷的時候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