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尾(第3/6頁)

起初軍中還有人不服,之後被撿回了幾次性命也就服了。

雖眼下大夏軍處於劣勢,但維持在這個平衡點上,少他不得。

謝遠琮聽過紀郴所提的紕漏,覺得有理,便同他再作布局與商議。

等到外頭將士們都吃完了,他們見兩位還一直沒出來用飯,只好將飯菜熱好送了進去。

兩人便圍著沙盤邊吃邊談,飯到中途招了一幹副將進來。

商定之後,嚴副將忽面有忿忿道:“營中最近有些流言漸起,如此下去不行。”

眾人聽了齊嘆。他們自然知道這流言是什麽。

最近幾戰,他們明明都占據了大好勢頭,卻總遇上意外,導致敗退。

不是什麽天降暴雨,便是突然往下砸冰礫子。甚至更有別的地方天藍碧空,當他們追著韃羅軍將其逼入死敵時,偏作戰的這一圈地開始天象異變,狂風大作。

大好的勢頭被打斷,還被反圍,損失慘重。

幾次下來軍心都渙了,好些士兵偷偷在說此戰老天在幫著韃羅。

漸漸的,此戰必輸,天意如此的聲音都冒出來了。

行兵作戰,最忌諱損傷士氣。如此下去這戰是不用打了,一對上就投降得了。

謝遠琮聽了,見幾位副將也垂頭喪氣,有些被動搖,頓將腰間配匕摘下往桌上一擲,刀刃沒入,砸出好大一聲巨響。

正砸在剛剛嘆氣聲最大的副將跟前,將他驚了一驚。

“沒有什麽天意,所有一切只有人為。”

“可是……”

紀郴開口道:“天意不會偏袒,也沒有人能操縱天象,唯一的可能,便是對方軍中有一位懂識天之術的高手。”

“沒錯。”謝遠琮道。

副將們互視,竟還有這種事。但如此說來,倒比天意這種虛無縹緲的說法要好得多。

嚴副將道:“若真如此,可對方顯然不可能上陣,要如何去將那人給宰了?此人不除,此戰難行啊。”

一眾連連附和。

“流言也不可任之擴散下去了。”

“軍中許也混有異心之人,想趁此擾亂軍心。當懲治幾個嚴肅軍紀。”

眾人看去,原是那個武狀元。

“說的是,此事末將去辦。”那副將點頭,拔了面前匕首道。

眾人下去後,紀郴到謝遠琮跟前。

“聽你剛那說法,如此篤定,對方那人你認識?”

謝遠琮攥攥拳頭:“很有可能。”

怪不得他翻了大夏國都找不出來人,原來早已被送出關了啊。

第二日,軍中就揪了幾個傳謠最甚的士兵斬首,並抓了幾人責了軍杖,整治下後,此事總算是無人敢再去提。

但副將們心知肚明,若不盡早破了那識天的魔咒,贏上一回,軍中士氣依舊岌岌可危。

可也無暇多想,明日還將有一波進攻。眾將整頓完後便各自忙去了。

年後開了印,諸事繁忙,又因西境在與韃羅作戰,所以朝中遠沒以往開年時候的歡悅氣氛。

諸大臣見面時只點個頭就過去了,一個個神色都有些沉重。說來也怪,上一回與韃羅作戰的時候,好像朝堂上個個巴不得謝遠琮死在韃羅人手裏。

而且那時候兩派相爭劇烈,各懷了心思,見了面都是話裏藏針的,誰也不想別人好過,根本沒人在意牙口關失守會有何後果。

如今倒是個個都心系著邊關將士們的安危了。

短短一年,朝堂上下還真擰成一股繩了。奇哉怪哉,因為那個豆丁點大的小皇帝?還是因為謝攝政王?

謝卿領兵作戰去了,小皇帝也是很憂心的。而且沒他幫著,他年紀小懂得少,處理政事更加吃力。

好在有幾個老臣幫著,朝上你爭我吵一頓,最後辦法就出來了,還不至於亂了套。

這日也是,幾個老臣還在為一件事爭論。小皇帝正費力聽著,忽殿外有人高喊急報闖入。

眼下允許隨時闖入報信的,只有西境戰況。

小吏跪下舉起時,手都在抖。

他顫聲道:“牙口關失守了!”

消息傳到攝政王府時,紀初苓手一抖,砸壞了手裏提著的壺。

碎片四濺,嚇壞了秋露和如意,一個去將她拉開,一個招呼人來收拾。

“你剛剛說什麽?”紀初苓拍著秋露的手背都發著顫。

秋露一下子沒忍住哭了出來:“消息說,大夏軍中了埋伏,大少爺戰死了!”

如意見她這樣,反而影響王妃,趕緊去將人拉開了,扶住了紀初苓,見她臉色蒼白,急喊道:“王妃?”

紀初苓也不知自己失神了多久,好半天才被如意喚回來,定定地看著她問:“屍,屍首呢?”

如意道:“不知,似是沒送回來。”

紀初苓搖了搖頭:“我不信,我要見屍首。”

大哥腿都好了,而且他又不可能會沖前線去,怎麽可能會種埋伏死了呢?這情報一定不對。她不信,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