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辦了他(第2/6頁)

“先生怎麽辦?”辛桃馥又問。

班子書道:“先生趕走了另外兩個伴讀,叫他們滾,然後打了我一頓。”

辛桃馥瞪大眼睛:“他為什麽只打了你?你也……也不是‘主犯’啊。”

班子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受傷回到了殷家,殷家的人問起怎麽回事。我也不知先生是怎麽回答的,總之,另外兩個伴讀就被攆走了。至於我,仍被留下來,還得了每周固定的零花錢。”

語畢,班子書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像是表示他的故事已經說完了。

辛桃馥沉浸在莫名的沉默裏,滿心古怪:辛桃馥覺得這故事未必是真的,他可想不到班子書偷錢的樣子。大概班子書故意說這種編造的故事,來安撫辛桃馥敏感脆弱的心罷了。

但不得不說,這還是很有用的。

辛桃馥的心情確實輕松了幾分。

班子書又開口,說:“不必怕他像打我一樣的打你一頓,你可吃不消。”

這一句自然是揶揄,辛桃馥卻笑不出來,他只道:“我還寧願他打我一頓呢。”

班子書笑了笑,道:“今晚先生會來,你想想怎麽使他高興吧。”

辛桃馥沉默,他實在想不出除了陪睡之外使男人高興的辦法。

晚上,殷先生果然來了。

辛桃馥還記得上一次和殷先生的不歡而散——當時,雖然辛桃馥預料到自己和司延夏的“串通”可能會觸怒殷先生,但當殷先生的笑容冷下來的時候,辛桃馥還是無法自制地被一絲絲恐懼纏上心頭。

殷先生不愧是殷先生,在那個被觸怒的時候,臉上還是保持笑容,只是笑容裏透出的冷意猶如一根根冰做的針,刺得人滿心寒意。這樣的笑容,比怒容還可怕。

辛桃馥猶記得班子書的叮囑——“你想想怎麽使他高興吧”,這似乎在說:雖然先生願意原諒你,但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原諒你,不然就太沒排面了。你還是得做好姿態,使他高高興興地下台階,心情愉快地做一個寬恕大度的人。

辛桃馥正想著,如果殷先生仍帶著那充滿冷意但依然好看的笑容進門的時候,自己該怎麽樣壓抑著畏懼、用春風般溫暖的笑容迎送……這恐怕很難,但約莫是所有“小情兒”都具備的技能。可惜辛桃馥上崗時日尚短,道行未夠,光想想那個場景,手心就要發汗。

殷先生走進門來,依舊露出笑容。

辛桃馥也露出笑容,擡眼看殷先生的笑容,臉上溢滿了不作偽的驚喜:辛桃馥是真的既驚且喜,先生的笑容一如往昔,隨和優雅,給人一種溫暖的錯覺。

溫暖的,錯覺。

辛桃馥就曾被這樣的“錯覺”蒙蔽,誤以為先生愛自己,直到在遊輪生日宴上被現實潑醒。當然,比起讓殷先生臉上流露真實的冷意,辛桃馥還是更喜歡這份虛偽的溫暖。

殷先生一邊解下圍巾,一邊說:“辛少爺吃飯了沒?”

殷先生還用那半帶揶揄半帶寵溺的口吻熟稔地喊他“辛少爺”,語氣未有半分生疏,仿佛連日的冷待都僅僅是一個誤會。就像是殷先生根本從未疏遠過他,就像是殷先生根本從來都這麽寵愛他。

看來……殷先生真的很喜歡給人這種溫暖的錯覺呢。

辛桃馥臉上受寵若驚的表情那是三分演的,但也是七分真的。

他已做好了要做小伏低賠罪的打算,未想到根本用不著。

殷先生溫柔地問:“怎麽不說話?”

辛桃馥才反應過來,答:“我吃過了,先生吃過了嗎?”

“我也吃過了。”殷先生一邊回答,一邊牽起辛桃馥的手,“手怎麽這麽樣涼?”

辛桃馥松弛下來,很快轉換了狀態。他明白了殷先生的意思,殷先生大概不想將那個話題放台面上,否則,他就不會叫班子書來送銀行卡了。

殷先生這樣,恐怕就是完全不想提司延夏的事,就是完全的想要假裝無事發生。

那辛桃馥當然要配合裝無事,如果他繼續戰戰兢兢、小心賠笑,反而不美了。

辛桃馥便也露出以往那種驕矜的勁兒,答:“是有點涼,就等著先生來給我暖手呢。”

殷先生似乎很滿意辛桃馥的反應,柔笑著握住辛桃馥的雙手,替他搓暖了:“少爺的手還冷麽?”

辛桃馥哼哼唧唧:“還行。”

殷先生並沒有與辛桃馥去客廳坐著,只是徑自往樓上走。

辛桃馥便想:殷先生大約是要“直奔主題”了。

想起他們剛來X城的第一晚,殷先生就說了“今天只睡覺,但明天就不一樣了”。可見,如果沒有司延夏這橫生的“枝節”,殷先生是要在幾天前就和辛桃馥愉快的“開花”的。

現在,“枝節”已處理停妥,便又到了該“開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