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道之爭(第3/4頁)

許師兄是豪情奔放的性格,聽聞這些不太耐煩,道,“師弟有所不知,寶芝行的貨郎從來不進秘境,只在外頭渡口等候,所有商行都是這般的規矩,是以你想要找人來談這些,還是等活著出去了再說吧。”

樊師弟被他打斷話頭,也不生氣,便不再說話,而是專心為眾人斟酒,他斟到阮慈這裏,阮慈笑道,“多謝師弟,我喝不得了。”

這靈酒她只嘗了一口,也是出於好奇,想看看戴上銀簪之後,和這世界融入了幾分,酒入口中便化為虛無,一絲靈力也沒留下,阮慈便知道她雖然已能握持城中物事,但卻依舊不容於此。所以這靈酒滋味,也只能好奇一番便罷了。

靈酒雖然不喝,不過她對樊師弟所言,還是很感興趣,又見這樊師弟似乎是心思細膩之輩,便解釋道,“我靈力不濟,不能融入此地,又不願服藥,只好借用師長賜予的一件異寶,跟隨李師兄進城見識,人雖然進來了,但也被此城厭棄,嘗不到城中美味。”

不能融入恒澤天,定然是修為不夠深厚,至於說阮慈的異寶,雖然神奇,但實際上能夠幫助修士融入恒澤天的寶藥也並不珍稀,因此許師兄對阮慈並不在意,聽她這麽說,只是看來一眼,便不在意,對李平彥道,“李兄,慈師弟不能喝,我們多喝幾杯,讓他們談去!”

便是繼續和李平彥探討這道爭可能的形式,隱隱把樊師弟和阮慈劃分為一類,樊師弟卻不怎麽在乎阮慈修為不足,聽她特意解釋,又不惜暴露自己修為不足的短處,面色開朗起來,對阮慈親近了幾分,不過也並不疏遠許師兄,照舊殷勤斟酒,一邊照應阮慈,和她談話,阮慈道,“我來了城中,見到許多和我們那裏不同的地方,物價也是我想不通的,除此之外,還有城中的官府,在我們那裏,官府、道宮、宗門,是三處不同的地方,但在這永恒道城,官府仿佛又是道宮,又是宗門,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道祖的內景天地,都是如此。”

樊師弟眼睛一亮,說道,“慈師弟真是心細,我還沒想到這一層,我看到的還有些別的不同,譬如說城頭那些兵士,修行的功法各自不一,而且沒有規律,這在我們周天的道兵之中是不可想像的,我們周天也有道城,也有修士組成的道兵,便是幾大宗門,互相攻伐時也會把修行同一功法的兵士編在一起,習練一些合擊之術,但在此地全都沒有,仿佛是愛修行什麽,便修行什麽,這般的兵士,在征戰中該怎麽活下來?”

阮慈也是注意到這點,這亦是她心中的疑惑,除此之外,修士所用的法器不同,反倒是細枝末節了,樊師弟又道,“還有,其實從煉氣到築基,其中並無什麽太難的關隘,只是靈氣是否充足,若是靈氣足夠,又有外藥,可以說沒有一個煉氣修士不能築基。”

阮慈道,“不錯!我留心物價,便是因此。”

她舉手示意身旁的酒杯,“一個築基修士一日所得,可以買下三十壺靈酒,等於說他做了兩日工,便能把一個煉氣修士從煉氣入門供養到圓滿,便是此地的外藥極是難得,那街上煉氣圓滿的修士也該很多才對,但我們卻還是看到了不少年歲不小,還停留在煉氣中期的行人。那麽他們是為什麽停留在該境界中呢?而且,按這比例,一個築基修士便足以繁衍出千人的修仙家族,人口繁衍無止盡地持續下去,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李平彥也被阮慈的說話吸引,只有許師兄不太耐煩,道,“此處不過是內景天地生化,怎可能處處合乎常理,計較這些做什麽?”

他自恃修為,對樊師弟、阮慈有些不客氣,只尊重李平彥,李平彥待要說些什麽,卻是面色一動,起身道,“人到了,我去接一下。”

他們入隊之後,路引便化為令牌,有許多作用,只要捉得一縷氣機,便能和相識之人通過令牌做簡單交流,因此那幾個兵士也知道李平彥等人到了哪處酒樓,眾人忙命小二換上一桌新席,坐下重新寒暄,通了名姓,這恒澤天中也沒有真名之諱,數名兵士說的都是全名,也沒有咒法遮護,這四人當然不能如法照辦,都是報上假名,兵士也沒有絲毫察覺。

說了些白日裏承蒙照料的話語,李平彥見許師兄不住打眼色,便也不再迂回,而是開門見山地道,“實不相瞞,我等今日請來幾位大哥,除了致謝之外,也是想要知道,這道祖居所,永恒道城,竟也有人敢於為敵麽?不知這道爭,是和哪位相爭呢?”

那十余兵士中,職位最高的是祝隊長,乃是一名粗豪大漢,聞言也是爽快一笑,道,“諸位說笑了,這永恒道城,便沒有一日是止歇過爭鬥的,道城永恒,道爭也是永恒,道祖得道的那一刻,便已入了爭局,大道之爭,不分時序,無始無終,永遠都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