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道城新友(第2/3頁)

阮慈道,“我們在城外時,八城門走過了三處,也有不少修士是從別的城門過來尋找親友,從他們口中判斷,八城門這一次是都開了的,那麽按理來說也都有修士從城門中進入,我們不妨先往朱城門方向走去,計算一下路程,以此來推斷道城大小。”

樊師弟對他看得上眼的人,當真是乖順可親,同阮慈一道繼續前行,又提起昨日未完的話題,“此時只得我們二人,小弟想請教師兄,是何方道祖,膽敢和創世道祖相爭——而且在小弟看來,若說我們瑯嬛周天所屬的洞陽道祖,大道為通,那麽這道祖的大道便是通之大道相悖相克的那條大道,這條大道似乎講求所有修道物事都不假外求,己身便是完整的傳承,對外的因緣聯系越少越好,師兄怎麽看?”

阮慈也有類似念頭,不過她知道得比樊師弟更多些,此時含糊說道,“內景天地是道祖一生記憶,也許這一段記憶時,五行道祖還並非那樣不可觸犯呢。至於這道祖所代表的大道,既然他已湮滅至此,我等便注定不會得到肯定的答案,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樊師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對阮慈展顏一笑,說道,“看,師兄的見識,豈不是比銀簪寶貴許多了?只有許師兄那樣的睜眼瞎,才會貪圖寶物,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這世間最重要的是什麽。”

阮慈好奇地問,“是什麽?”

“見識!”樊師弟斬釘截鐵地說,“在這周天之中,最為重要的便是超人一等的見識。稟賦、機緣、時運,都只是細枝末節,能走到這一步,我等都並不缺乏,唯獨見識與心性,才是可遇而不可求。此來恒澤天,我所求的並非玉露這般的俗物,只願與諸般英豪一會,聽一聽他們的見識。”

他的看法,竟和阮慈不謀而合。阮慈不由笑道,“正是如此,此番能進入永恒道城,增長見識,乃是最為難得的機會,我們不要把時間花費在和修士相爭上,多開開眼界才是正事。”

樊師弟拍手道,“不錯,不錯,小弟也並非心慈手軟之人,但卻覺得在這裏互相爭鬥,殺上個把對手就沾沾自喜,實乃買櫝還珠之舉。我在門中,聽師長說起,洞陽道祖吝於現身,而瑯嬛周天又被其封鎖,使得我們周天修士,難見道祖風采。這永恒道城很可能是許多修士一生中唯一一次見到道祖層面的交鋒,就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能有慧眼,看出這一點的寶貴了。”

這是阮慈出門遊歷以來最談得來的修士,雖然根底不明,但比起孟令月、李平彥來說,又要投機許多。雖然她並不缺乏和道祖的交流,但亦是對這道爭興趣極大,也道,“是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能看出這其中的風險。但不論如何,都是一旦錯過便不可能再重臨的機緣,只是那些提早服用寶藥的平宗修士,便如同入寶山而空手還,投入此間時,已全然忘卻自己的真實身份,便是身處其中,但卻不會有我們的感悟,只能說道緣當前,所得卻是各自不同,令人只能空勞嘆息了。”

她卻是想到了秦鳳羽,能和她一起進來恒澤天,已是極大的運氣,可偏偏卻因為兩人一念之差,被鎖在城外,錯過了這一番見識,只能說和這番際遇無緣,將來是否就是因為少了這麽一點際遇,不能登臨洞天,除了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命運道祖,卻是誰也說不清了。

再是這般一想,又覺得不值得慨嘆什麽,個人的際遇,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看似只能由飄渺命運決定,可細思之下,便是己身心性,又怎知未受道祖撥弄影響?見與不見,可能都是道祖隨意博弈的結果,長了這一番見識也不值得歡喜,而進不來永恒道城,似乎也無需為其惋惜。

這一番心思,不適合和樊師弟分享,但她之前的話語也足夠令樊師弟感慨的了,他嘆道,“是了,也許我等此時自以為得了機緣,但在高輩修士眼中,卻還是身在險境而不自知呢。修為越過某個階段,再回首看去,又是不同風景,然而這也不是此時的我們所能看明白的,身處其中,便只能昂揚奮進,一路前行。”

兩人越說越是投契,阮慈甚至舍不得細問樊師弟出身,免得兩人師門若是立場不同,各有思量,此時反而妨礙兩人交際。把臂同遊了數日,走了近萬裏,終於走到了朱城門,城門口也見到不少修士入內,樊師弟上前問了問,八城門修士如今都在陸續入城,眾人自然也都對這永恒道城的變化極是吃驚,也是都放下敵意,彼此問詢。

在城外時,八城門之間相距不過是一千多裏,城內卻是十倍差距,如此龐然巨城,令人無法想像,只怕築基修士所在的這八城門便勝過外間數個國家。阮慈也有留意,在他們所走路途之中,居民還真都以築基修士為主,並未見到太多煉氣期修士,至於金丹修士,更是一個沒有。這永恒道城到底多大,便是走過了兩個城門,也很難估算出來。樊師弟甚至認為這道城全盛時期,可能就是道祖締造的大天,和中央洲陸會是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