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變生肘腋(第2/3頁)

上清兩字剛一出口,眾人皆盡變色,少年文士更不多言,氣勢猛漲,將天錄往下一壓,喝了一聲,“拿來罷!”

伸手又去爭奪飛熊,竟是絲毫不顧及那飛熊傷勢才在天錄照料之下有一絲好轉。但眾弟子已沒有叫好之意,眾人臉上都不由現出懼色,那上清法舟四個字,令剛才最囂張的紅衣少年都已沒了底氣,但又不好阻止師叔。畢竟他們人多勢眾,若被這四個字壓得灰溜溜逃走,豈非是大沒面子?

阮慈袖子一擺,勉力提起一口氣,排開那又沉重起來的氣勢壓迫,喝道,“虎伯,給我拿下他!”

身後不遠處一身虎嘯,天錄亦發出一聲鹿鳴相和,一股輕捷氣勢猛地從暗處躥出,便如同猛虎靜悄悄地走到敵人身後,方才發出致命一擊一般,直取那少年文士氣勢之中最薄弱的一點,頓時鎖定文士氣息,將他撲往地面,眾人不由一陣騷動,有數人悄然轉身逃竄,但才走了幾步,空中不知何處傳來甜美歌聲,那些鮫人美姬不知何時也從林中嬉笑著飄了過來,將場地團團圍住。

虎伯和那少年文士還在林下纏鬥,不過此時這麽多金丹修士到場,氣勢遮護之下,已無法影響到阮慈行動,眾弟子見了這般陣仗,哪還不知是盛宗修士到此?對那上清法舟四個字更是信了個十成十,有數人便是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流露誠服之態,但那紅衣少年面現倔強之色,卻依舊是仰著脖子,滿臉傲氣地對阮慈喊道,“喂!你們盛宗弟子難道還以大欺小?不敢和我一戰?今日你我就以這飛熊為注,你若贏了,要殺要剮,聽憑處置,你若輸了,便要把我——我和師兄弟們放走,還有那飛熊也該給我!”

他不敢將少年文士囊括在賭約之中,但卻始終還念念不忘那只飛熊。

阮慈瞥他一眼,冷笑道,“你真是奇蠢如豬,我問你,你是不是金波宗弟子?”

紅衣少年挺胸道,“不錯!我們雖是茂宗,但茂宗便只能任由你們盛宗欺淩了麽?”

阮慈理都不理,又問, “那你是李平彥什麽人?”

眾人登時一陣騷動,那少年也緊張起來,咽了咽口水,“那……那是我師兄……”

阮慈道,“哦?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他結交了一個上清門姓阮的朋友呢?”

她似笑非笑,難分喜怒,那少年眼珠直轉,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是想要編造答案,但這也經不得盤問,是個極其愚蠢的決定,因此他還是搖頭道,“未曾說過,阮道友可是在恒澤天內,和我師兄相識?”

阮慈卻已懶得答他,林間竹葉搖動,靈氣波動陣陣,地面更是隱隱傳來波浪,方圓數百裏都被兩大金丹修士交手的靈力震撼,過了不久,虎仆閃身踏上竹梢,將那少年文士擲在葉片上,拱手道,“老仆幸不辱命!”

阮慈對他倒不拿大,微微行了一禮,道,“虎仆辛苦,還請到一旁稍息。”

見她禮數周全,虎仆也是暗暗點頭,叉手站在阮慈身後,顧盼之間兇威赫赫,那幾名金波宗弟子已有幾個被嚇得哭了起來。阮慈不屑地望他們一眼,又問紅衣少年,“傷了飛熊那一鏢,是你發的?”

少年面色陣紅陣白,到底還是挺胸大聲道,“便是又如何?不過是一只妖獸,莫說傷它,平時我也殺得多了。”

阮慈冷笑道,“是你師叔瞧準了時機,讓你出手的,是麽?”

“……是、是的。”

阮慈瞟了那黑白小團子一眼,“平日裏捕捉黑白飛熊,便是要傷,也不會傷得這麽重罷?”

那少年再蠢也該意識到不對,眨著眼沒有說話,阮慈又道,“你出手時,也沒想到這般結果,只是沒想到飛鏢不像以往那般如臂使指,意外傷得很重,是嗎?”

她不等少年回答,只看他臉色便知道答案,又走到文士身邊,將他一腳踢得翻了過來,冷笑道,“真是等得久了,你借追捕黑白飛熊為名,帶著弟子在這綠玉明堂中遊玩。昨夜還真等到了這麽一個機會,便臨時安排了這樣一局,是麽?你也是幸運,李平彥竟然真有這麽一個比豬還蠢的師弟,被你當槍撥來使去,叫他吃餌比叫貓狗吃食還簡單些。”

“但你是怎麽知道我喜歡可愛靈獸的呢?我想想,除了李平彥之外,金波宗還有一個人知道我這個習慣,那便是潘檀若,你是從他口中聽到的麽?還是從幕後吩咐你的真人那裏得知的?是誰主使你前來挑撥紫虛天和金波宗的關系,令我與李平彥離心?”

其實她和李平彥的交情,對於上清門、金波宗這樣的大宗大派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但金波宗和上清門的聯系千絲萬縷,卻沒有什麽和紫虛天有關。李平彥便恰是一條很好的人脈,隨著兩人修為不斷提升,在宗門地位漸高,紫虛天和金波宗也就逐漸能說得上話,是以這條人脈此刻雖然微小,但卻很有將來。阮慈打量王真人派虎仆、天錄隨在她身邊,也有與李平彥師長相交之意。不料拜訪口信送出,已被有心人注意,要在阮慈還未抵達金波宗之前,令兩脈生出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