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情根深種(第2/4頁)

阮慈忍不住笑道,“哦?我可不知道猴兒是怎麽叫的,要不,你再叫幾聲給我聽聽?”

莫神愛不由大怒,又是賭咒發誓,成道後要將阮慈如何如何擺布,才是出了這口惡氣,兩人一路拌嘴,阮慈臉上笑容倒是漸漸多了起來,四人較此前要和諧多了,越、崇二人一起,慈、愛二女在數十步之外,四人一道行了數日,原本因風暴有些混沌的寒水也逐漸清澈了起來,瞿曇越道,“此處上層的寒雨花田,應該還有些收成,這般估算的話,大約有一半花田受到波及。這裏往內要好得多,畢竟那處本來就靠近邊界,時有風浪,鮫人也懶於打理,這裏再往內去,便會有些鮫人偶然前來梳理水域、調和靈氣,我們在此稍等幾日,待另一個我進來,你們便可去鮫人小集逛逛,或許能收到花王的一絲音信。”

阮慈聞言一怔,問道,“另一個你?可是築基修為?你又要去哪裏?”

瞿曇越笑道,“這我卻不知了,只知道本尊又派了一尊化身過來,化身之間最好不要相見,他來,我便和崇郎一道走了。此次出門,本也是為護衛你匆匆而來,耽擱了他不少事情,現下正該去辦。”

她面上掠過一絲憂色,似有什麽話想說,但那情緒很快又消失不見,阮慈見了,心中一動,暗道,“這化身該不會是生出自我意識,但卻被本體打消了罷……她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心下不由尋思起來,口中也道,“你我之間,便不言謝了,但崇公子為我耽誤了事機,我十分過意不去。”

便要走向崇公子道謝,瞿曇越止住她道,“崇郎性子你也清楚,便不必說這些了,他心高氣傲,此次肯為了我前來寒雨澤,已是受了許多委屈,因此對你也頗為冷淡,只盼你不要往心裏去。”

她這般說來,便是把崇公子看得更親近些,才會代其賠罪,瞿曇越這一身倒的確是把所有情念都給了崇公子。阮慈心下也是暗嘆,點頭笑道,“我明白的,便是我生氣也只會生你的氣,的確不關他的事。”

崇公子明知她身份貴重,卻依舊不來攀附,對她也無敵意,只有一團無奈的忍耐,阮慈對他觀感不惡,只有些‘英雄難過美人關’、‘情之一事,最能移性’的感慨,像他這樣的英豪兒郎,本該快意恩仇,卻也因為和瞿曇越的一段孽緣,英雄氣短起來,隨愛人出生入死,去拯救愛人的愛人,這叫什麽事!

若是瞿曇越不在此地,她倒有許多話想問問崇公子,但此時有她在,便不太相宜。倒是崇公子沒阮慈這些顧忌,瞿曇越這一日前去料理一只金丹前期的妖物——因凍絕之力爆發,絕境之絕又燃起那股風暴,黑水域中許多妖獸上浮,寒雨澤比之前更為險惡,也不知有多少築基修士因此丟了性命。

因有他們二人在,阮慈也就不用跨境界對敵,可以保留實力。平時崇公子總是在一旁掠陣,這次卻是覷了個空子,走來和阮慈話別,道,“阮道友,今番托賴你,也增長了一番見識,若你我並非共識一人,我必定殷勤相待,甚至追隨左右。但我既然先識得了越兒,那麽好叫道友得知,我深心之中,實則已是把你當做了對手。”

其實他不說,阮慈也是略知崇公子心意,他要和瞿曇越長相廝守,便只能是在這‘越兒’壽盡隕落之前,設法進階元嬰,更修持到比瞿曇越修為更高的地步,如此一來,化身噬主,‘越兒’便可成瞿曇越的主身,她的修為才能往上築去。而若阮慈對瞿曇越有情,自然也要設法保著和她因果相連的主身,是以崇公子才說,已是把她當成了對手。

實在來說,阮慈對瞿曇越的死活也沒那麽在乎,但她自然不好說出來,只是說道,“崇公子,多謝你特意前來助我,我十分感謝你,因此你這般我其實倒覺得開心——雖然你所求之事十分渺茫,但也要比你來和我說些什麽和睦相處來得好。”

崇公子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那些絕道修士,幹脆死心塌地為她所用,或許也沒什麽不好的,有所求的人,心裏自然會多些苦痛。”

這話似乎又應了阮慈前幾日的低潮,崇公子面上不動聲色,此時卻出言點醒,阮慈仰首看著他,輕輕說道,“但這些苦痛,也正說明我們還活著,也還能有些雄心壯志,也還算是好事,是麽?”

她又問道,“崇公子,你……後悔遇到她嗎?”

崇公子失笑道,“為何會後悔?便不說她助我所得機緣,便是我一生之中,原本渾渾噩噩,心中情念不生,雖可一意修行,但也不知歡喜,無從失落。一生中能遇到一個人令你歡喜,是多麽難得的事?我雖因她多了許多苦痛,許多求而不得、輾轉反側的心魔,但若沒有遇到她,我便仿佛沒有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