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二站:“伊甸畫廊”(06)(第3/4頁)

熱可可送來得很快,木慈拿著自己那一杯,小心翼翼地品嘗了一口,入口很醇厚,並不像想象得那麽粘稠,還有牛奶的香氣,才喝了半杯,他就感覺自己全身都暖和起來,整個人懶洋洋地陷在扶手椅裏。

而左弦只是不緊不慢地把自己的書放好,這才坐到木慈對面來。

“奧賽羅是由莎士比亞所作同名戲劇裏的主角,他是一位嫉妒心重,多疑且暴虐的丈夫,因屬下的挑撥,懷疑自己被綠了,然後親手殺死妻子。你想想當時餐桌上的情況,對方當時的臉跟說話方式是不是很相似?”

這讓木慈回想著殺馬特的模樣,然後笑出聲來:“是,是,他那個臉,的確很像一個看到自己當場被綠的男人。”

順著這個話題,他們順利交談下去,期間木慈又問他有關建築的那些陌生詞匯,左弦也都一一說明。

殷和說的時候,總是只顧自嗨,將腦海裏的記憶胡亂塞過來,左弦卻不然,他會引經據典,穿插著故事來勾動木慈的興趣。

木慈高考的最後一個月都沒聽得這樣認真過,甚至聽到最後,他覺得這個莊園倒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麽糟糕陰森了。

它有自身特殊的美麗,是一個正在變化的時代,有美麗的地方,也有醜陋的地方。

“其實如果這地方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旅遊去處,畢竟恐怕不管在哪個博物館甚至是現存的文化遺產裏,都得不到這麽原汁原味的時代體驗。”左弦慢條斯理地開著玩笑,“好歹我們是客人,而不是仆人。”

熱可可快喝完的時候,木慈借著說話的空隙端詳著左弦。

盡管大家都是外來者,可左弦不同,他哪怕穿著現代的衣著,仍能完美地與這奢侈華麗的房間相融合,並非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是他身上有一種奇特的氣質,能完美融入周遭的氣質。

就好似剛剛指揮著仆人的模樣,那樣的舉動任誰做起來都難免顯得盛氣淩人,可左弦看上去天生如此,他似乎什麽都會,也什麽都懂,因此在任何場景下都優雅從容。

他確實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可好看並非全部,琳娜同樣擁有美貌,然而她跟畫家一樣,都是紙上的花朵,美麗鮮艷卻毫無芬芳。左弦的美麗卻像是一把小提琴,除了光鮮亮麗的外表,還能聽見絕美的音色。

盡管這把小提琴掄人的時候非常痛。

可他現在正在彈奏,又讓人覺得心生喜愛了。

木慈忍不住開口:“我本來以為你會懶得理我。”

“為什麽?”左弦並不驚訝,只是輕柔地微笑著,“我這會兒又沒什麽事,也不急著午睡,跟人說說話也沒什麽不好的。”

其實木慈也說不上來,平心而論,左弦在不涉及特殊情況的時候,的確格外好相處,只不過他通常給人留下的印象都很可怕。

特別是昨晚上他才剛拷問過殷和。

“不知道為什麽。”木慈的聲音幹巴巴的,“可能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故意整過我的心態吧。”

“你真記仇。”左弦忍不住輕笑出聲,“不過,既然你這麽想,又為什麽留下來自取其辱呢?”

“總要試試吧。”木慈說,“反正其他人都走了,再丟臉也只有我們倆看見,再說你也的確跟我解釋了。”

左弦凝視著他:“有這種勇氣的人可不多。”

“是嗎?”木慈有點美滋滋的。

“比如那位奧賽羅。”左弦又提起殺馬特,似笑非笑,“如果他跟我說上半天話,心裏鐵定認為我是看不起他,故意在戲弄他。”

木慈沉吟片刻:“這倒是真的,不過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正常人,像今天有幾道菜那麽惡心,他跟琳娜居然還能吃得那麽香。”

這讓左弦忍不住大笑起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琳娜?”

“就是那個大明星。”

左弦望著他:“你怎麽知道的?”

對於這事兒,其實木慈也有點莫名其妙:“她主動告訴我的啊。剛剛吃飯的時候,她看見畫家一臉心虛,我懷疑有問題,就在樓梯口堵她想問個究竟。結果她突然跟我交換姓名,然後說自己沒事,接著就走了。”

“噢——”左弦拖長了腔調,聽上去有些調侃,“原來如此。”

假如換個人,這會兒大概已經跳腳了,不過木慈無動於衷,他想了想又說道:“說起來,你覺得中午那頓出現那幾盤菜,會不會是對應七宗罪的暴食啊?”

“很有可能。”左弦贊成他的看法。

不知道是早上的搜尋讓木慈疲憊,還是剛剛的熱可可讓他犯困,他跟左弦打了個招呼後,決定去午睡一會兒。

才離開左弦溫暖的房間,木慈就立刻被寒冷的走廊所包裹,他不得不趕快回到房間,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來,然後重新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