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三站:“風宿青旅”(11)

這句話雖然動聽,但木慈並沒有完全當真。

倒不是說木慈覺得左弦在撒謊,而是左弦做事往往一箭雙雕,那再來三四五六只雕也不是什麽怪事,眼下這句話說不準也是其中一只雕。

甚至搞不好這其實是類似網購上那種價值兩三千的贈品,說起來好聽,實際上省略掉前綴,就單純只是贈品,只是左弦臨時起意編出來的。

畢竟到底是主要目標還是次要目標,還不是他一張嘴的事。

因為木慈沒有出聲,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左弦又問道:“怎麽了嗎 ?我說的話讓你很不自在?”

“那倒沒有。”木慈立刻搖搖頭,然後想了想才開口,“只不過我還不太了解你,聽不出來這句話到底有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讓左弦的笑意更深了:“那你要努力地多了解我一些。”

木慈總感覺這句話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

左弦看著他有些呆的模樣,實在忍俊不禁,正好苦艾酒在後頭喊他,就趁機站起身來離開現場,避免自己在木慈面前笑出聲來。

其他人都還在忙活,幾個女生在安葬田蜜蜜,新人們不是在邊上幫手,就是坐在地上休息。倒不是沒有人管那個臉被搗爛的男孩子,只是那屍體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看著就犯惡心,這會兒本來就體力不支了,要是再亂吐一地,估計自己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這裏。

特別是那把被老人拿來當兇器的鋤頭,上面還沾著血跟肉,直接被丟在了邊上。

木慈緩了緩,過來搭把手,倒沒有打算把人挖出來,而是就著土直接掩埋,想做好人好事也得認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沒條件的情況下只能這麽將就將就。

十七個人來,十五個人回。

沒有什麽事會比不必要的死亡更加讓人不甘心,木慈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其他幾名老乘客的表現。

左弦跟陸曉意小組不必多說,就連民俗這塊完全是知識盲區的苦艾酒也沒幹等著人解密。

能活下來好幾站的老乘客,果然沒有幾個省油的燈。

相比之下,反倒只有他沒出過什麽力。

木慈摸了摸鼻子。

大概是因為知道具體的路程了,這次眾人並沒有被操控,隨著個人喜歡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行動。

之前眾人才吃過東西,沒消耗什麽精力,加上在村子裏找老人又休息了一會兒,走起來還不覺得有什麽。這次是一口氣回土樓,更何況剛剛幹過體力活,半路就有人吃不消:“等……等一下,能不能休息休息?我快累死了。”

左弦並不理會,只是提著燈往前走,雖說月光亮得很,用不著他的燈籠,但新人們怕在這荒郊野嶺的落隊,還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木慈體力還行,並不覺得有什麽,新人們起初還抱怨兩句,到後來就累得連一點聲音都說不出來了。

等眾人好不容易回到土樓裏,就立刻各自回房間去休息,陸曉意沒有回房,而是跟楊卿卿還有宋婕待在一起,這讓木慈多多少少松了口氣,他暫時不太想跟“剛殺過人”的陸曉意待在一起。

談不上喜歡還是討厭,只是單純的不想。

就在木慈準備生火做飯的時候,突然發現米缸裏頭空空如也,他分明記得出門前還有幾顆野菜留在裏面的,就在木慈不信邪地翻找時,左弦帶著一小袋豆面走了進來。

“你在做什麽?”左弦好奇地打量著他,“演大變活人?”

木慈語氣沉重:“我被偷家了,對了,你怎麽來了?”

還好水缸沒被偷,只不過裏面的水也不多了,大概還夠吃兩頓。

“來送你的薪水啊。”左弦放完東西沒有急著走,而是坐在床邊,笑盈盈地看著他:“不介意我蹭頓飯吧?”

木慈沒精打采地開始生火,順手把火折子抄進懷裏:“反正留著也是被偷,被你吃了總好過被其他人偷了,吃就吃吧。”

沒油沒鹽的,這些豆面只能幹烙,加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劇情,更是沒功夫發酵,因此吃起來充其量只是能入口。木慈留了一半的豆面給陸曉意,然後把自己那份全都烙成餅,層層疊疊的,一時間看起來還不少。

木慈吃了兩口,又很快放平心態,左弦看他從一臉氣悶恢復平靜,不由得好奇起來:“你不生氣了?”

“也沒什麽好生氣的。”木慈又喝了口熱水,他的餅烙得不算好,這種灶台火很難控制,餅外頭有些焦了,裏頭卻還夾生,吃起來難以下咽,只能借著熱湯努力把喉嚨裏的餅吞咽下去,“仔細想想,他們偷了我的食物,總好過去吃人,就當救人了。”

左弦目光一暗,柔聲道:“你想得很開。”

“還行吧,快吃,免得等會又出事了。”

木慈拿起一塊豆餅塞到左弦的嘴裏,其實他的確很生氣難過,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想也沒用,還不如放寬心,免得自己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