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四站:“盲盒”(17)

是刀。

一把鋒利的水果刀,血液粘在雪亮的刀身上,還沒有完全幹涸,考慮到毛哥沒有發出任何求救聲,他們也只聽到了慘叫,應該是一擊斃命。

這年頭鬼這麽與時俱進,也會用刀嗎?

木慈若有所思地從毛哥的身邊站起來,他沒有學過什麽微表情,看不出來毛哥驚恐的神情下是不是還掩藏著什麽,只是覺得這把刀實在是出現得非常奇怪。

被濺了一身血的麥蕾處於看到死人後的驚慌之中,她看上去像是想吐,又強忍住了,勉強拍拍木慈的肩膀,小聲道:“怎麽了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知道。”木慈頓了頓,“你們看到了什麽。”

麥蕾一聽,忍不住幹嘔起來。

倒是樂嘉平強忍著惡心道:“我們當中多了一具屍體,好像死了好幾天了,臭得要命,不知道是誰的,大家都看到了,也都聞到了。麥蕾嚇壞了,不敢睜開眼睛,她還說自己什麽都沒有聞到,蘇淩說這很可能是恐怖片裏的幻覺手法,我們也嚇得不輕,看屍體要動了,就趕緊閉上眼睛。”

蘇淩看上去有些黯然,似乎還有幾分內疚:“看來這個辦法只是鴕鳥埋沙,根本沒有用,不然毛哥也不會死了。”

樂嘉平聞言,臉頓時一陣陰一陣陽,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沒把握?”

看來之前的慘叫聲就是他們發現幻覺時發出的。

倒是羅永年安慰道:“不能這麽說,你們想,只有毛哥的位置變了,說明他根本沒有聽你的話閉上眼睛,我想這才是他被殺的理由。”

這句解釋讓樂嘉平的臉色好了許多。

其實毛哥的死相並不算非常恐怖,不過跟屍體共處一室總是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顯然讓左弦非常不適,他捏了捏鼻梁,忽然對眾人道:“誰願意幫忙搭把手把他搬到客房裏去吧。”

蘇淩一聽,立刻不幹了,連忙站起來:“等等!為什麽要往我家裏放屍體!”

“那你來搬他。”左弦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那我倒是隨便你搬他去哪兒?”

蘇淩陰沉蒼白的臉這會兒更白了,他縮進兜帽裏,一下子不吭聲了,樂嘉平很是雞賊,立刻說道:“行了,這也不算你家,再說等天亮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呢,你就別瞎操心了,人家兩個老乘客願意幫忙處理屍體就偷著樂吧,你還真想跟毛哥繼續待著啊,你想我可不想。”

真厲害,一張嘴輕飄飄就把責任丟給了左弦跟木慈。

木慈一挑眉,剛要說些什麽,哪知道左弦笑了笑,做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柔軟模樣:“看來只有我們倆一起了,你願不願意幫忙?”

木慈嘆了口氣,已經準備擡起毛哥了:“……你的戲癮可以不要這麽大嗎?”

羅永年這會兒已經是滿頭大汗,他這次沒有用手帕擦,而是用袖子擦了擦,忙道:“我也來幫忙吧。”

“好啊。”左弦欣然接受。

等把毛哥搬進客房裏頭,木慈才知道羅永年為什麽沒有用自己的手帕擦汗,他用手帕幫毛哥擦了擦身上的血跡,見著兩人看過來,忙道:“我剛剛已經在衛生間裏洗過了,是幹凈的。”

這個舉動讓木慈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等到血液完全清理幹凈時,三人才發現在毛哥的喉嚨處也有一道刀口,想來所有人身上的血跡應該就是這道傷口。

難怪,就算胸口的傷再怎麽致命,畢竟用刀堵住了,不可能每個人都濺到。

“他不是被鬼殺的。”左弦的手指輕輕撫摸過毛哥的喉嚨口,他的指甲並不算長,甲面卻很光潤,抵在翻卷的血紅皮肉上,有種觸目驚心的詭異感,“他是在鬧鐘響起之後死的,我是在鬧鈴聲後才聞到血腥味的。”

“這是什麽意思?”羅永年顫著聲音聞到。

木慈的臉一白:“有人在借鬼殺人?”

四分鐘,晚上八點得到的信息是四分鐘之內……就像是池甜那件事一樣,又是慢了一步,明明只要撐過一分鐘,甚至他們已經撐過一分鐘了,卻……

“沒錯。”

這下木慈的目光一下子轉移到了羅永年的臉上,而羅永年不停地流著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看著兩人,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我真的不知道。”

“也許不是你。”左弦輕飄飄道,“不過你們都有嫌疑。”

不對,左弦既然在這個時候開口,說明他確定羅永年是沒有嫌疑的人,這讓木慈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想不通左弦在想什麽。

羅永年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麽來撇清自己的話來,他苦著臉,只好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唉聲嘆氣道:“總之……總之我真的沒有殺人。”

“為什麽?”木慈想了想,還是直接問道,“為什麽羅永年沒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