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四站:“盲盒”(20)(第2/3頁)

他們兩人的五官並不相似,卻在這一刻微妙地重合在一起,都顯露出極端冷酷的波瀾不驚。

“你過來。”不過一點點距離,左弦卻讓他貼得更緊,口吻像是在喚一只貓,有些輕慢。

木慈不快地皺起眉頭,敏銳地察覺到左弦心情不佳,可他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句話哪裏搔到他的痛處,更不想受對方的氣,於是往後仰了仰身體,抄著手警惕地望過去:“有事就說。”

左弦臉色更冷了兩分,又隱隱帶著笑,像要發怒,卻沒有發怒的意思。

“別惹我生氣。”左弦的聲音很柔,不露聲色。

換做別人,可能這時候就已經湊過去了,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左弦在某種意義上如同神明,每個想要活下去的人都是他的信徒,或長或短,在那張布滿七情六欲的面具下,或是討好,或是諂媚地祈求他。

木慈只覺得自己像被一條蛇盯住,今天,或者說見過冷秋山的左弦狀態顯然不對頭,甚至可以說得上古怪,讓他找回當初討厭左弦的熟悉感,於是幹脆利落地起身,簡潔明了:“等你想好好說話了,我們再講話。”

他並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這種口吻的左弦,倘若是其他人,木慈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越想長久維持的關系,越該健康地生長。

哪怕是在如此腐爛扭曲的環境之下。

蘇淩吐得天昏地暗,雙眼也有些發紅,羅永年獨木難支,顧了這個顧不了那個,正忙得團團亂轉,正好木慈走過來,幫忙將兩人拎起,遠離二樓的死亡現場。

現在最好的是結果是樂嘉平就是殺人狂,他死亡後全員平安。

最壞的結果,就是殺人狂還在他們當中,等待著時機動手。

不管是哪個聽起來都不太妙,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臆測死者不是木慈的風格,只不過殺人狂太過奇特,容不得人正常思考,他扶起有氣無力的蘇淩,對方這會兒看上去像是屍體跟垃圾的致命結合體,目光呆滯,身上還傳來一股嘔吐過後的酸臭味。

蘇淩性格陰沉,是恐怖片愛好者,喜歡刺激、重口的東西,似乎符合殺人狂的特征。

麥蕾看起來精明、又有些心機,加上女性的體質懸殊,應該是最不可能成為殺人狂的人,可歷史上的女性殺人魔也不少,不能排除嫌疑。

至於羅永年,盡管左弦說他無害,可是按照木慈跟左弦的幾次合作來看,也不排除詐人的可能性,不過考慮到病人這一點,他的嫌疑最小。

盲盒已經夠要人的命,再加上一個不知底細的殺人狂,跟一個喜怒無常的左弦,這個站點簡直是噩夢。

這次的海報在三樓,緊挨著格子衫的是樂嘉平,只不過海報與現實正好顛倒過來,是玩偶剖開滿是棉花的肚子,腹部縮著血淋淋的樂嘉平。

這種顛倒在池甜的海報裏也出現過,她變成了娃娃,而人形娃娃變成了池甜。

等等……為什麽是樂嘉平……

木慈的心猛然一跳動,他仔細地又查看了海報兩遍,確鑿無誤,只有四張海報,沒有毛哥的出現,這也就意味著不是被盲盒殺死的乘客,是不會上海報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蘇淩。

當時提出要收起武器的蘇淩,是因為注意到了這一點嗎?還是巧合……又或者是,賊喊捉賊?

人心裏一旦有了懷疑,看誰都像是鬼。

木慈找了個房間,把萎靡不振的麥蕾跟蘇淩丟進去,羅永年已經快手快腳地開始燒水,現在是安全時間,加上除了左弦之外沒死的人都在這裏,二樓的左弦除了面對屍體的心理壓力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麽危險。

倒是跟殺人狂共處一室的木慈搞不好有點危險。

冰箱裏有蜂蜜,木慈泡了一杯蜂蜜水捧在手心裏,背靠著櫃台,靜靜地凝視著坐在沙發上疲態盡顯的三人,仔細思索起得到的線索來。

療養院是讓乘客的大腦產生幻覺,他的想法越堅定,幻覺也就越真實,從而影響到現實。

盲盒卻是提取他們的記憶,從建築物到怪物,隨機抽選素材,定時發放。

這兩者雖然都是精神系的站點,但是有本質的不同,左弦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提起療養院,有話難道不能直接講嗎?!

木慈搔搔頭,不過也清楚這對自己有好處,看過筆記總要學以致用,不能每次都依賴左弦,如果下次運氣太差,正好跟左弦錯開,總不能想不出問題就不想了。

“我們還有希望出去嗎?”這時蘇淩猛然擡起頭,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縮在兜帽裏顯得幼小不少,有點心慌意亂,“只剩下我們五個人了。”

“還有五個人呢。”麥蕾冷冰冰地說道,她去洗了個臉,之前的妝早就花了,“按照之前的推算,不是只剩下四次盲盒嗎?總會有一個人脫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