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五站:“死城”(06)(第2/3頁)

更正一點,是猛然沖過來!

巨大的麋鹿一下子撞在了車子上,整個車身被帶著劇烈搖晃起來,幾乎被掀起半邊,一直做著準備的苦艾酒猛然踩下油門,卻只聽見尖利刺耳的剮蹭聲,被擡起來的半邊輪胎似乎卡在了麋鹿身上,瘋狂地跟血肉摩擦起來。

四人的半邊身體都因為慣性而往下倒去,木慈直接撞在了左弦的肋骨上,要不是他醒來時重新系上安全帶,及時被掛住身體,估計這一下能直接給左弦造成更嚴重的二次傷害。

“我這一下。”左弦整個人都撞在車門上,痛得下意識蜷了起來,居然還有心情跟苦艾酒一較高下,“肯定比剛剛清道夫砸你痛多了。”

苦艾酒抓著方向盤硬生生把自己擰正身體,咬著牙一個個往外蹦字:“你——放——屁——”

他竭力讓自己看上去能穩定住局面,那種讓人牙酸的摩擦聲越來越大,終於逼退了試圖把車子完全頂翻的麋鹿,這下木慈才從車窗裏看到這只麋鹿喪屍半邊身體的血肉幾乎都掉下來了,甚至能看到它的骨頭跟一部分內臟。

它根本沒有痛覺,大概是輪胎傷到腿上的肌肉或者筋了,才支撐不住讓車掉了下來。

那青白色的大眼睛湊近車窗,一瘸一拐地往後退去,低頭亮出巨大的犄角,準備發動第二波攻擊。車輪落地後打滑了兩下才穩定地運轉起來,在麋鹿撞過來的那一瞬間,苦艾酒帶著一地的雨水漂移了出去。

麋鹿帶著只剩下半邊完好的身體跟一條傷腿追了上來,它跑起來快得簡直像匹馬,血淋淋的前腿看不出任何問題,只是偶爾會顛簸一下,它追得很緊,而且不知疲倦。

而車子不受控制地在公路上滑動了幾下,車四人像是被想買新娃娃的小女孩搖晃的儲存罐硬幣,在車內空間裏顛簸了大概有十幾秒左右,車幾乎就要一頭撞上松樹——

木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而之前的旋轉更是將他吃早飯的胃部被揉捏成了一團,大腦幾乎沒辦法思考任何事。

時間像是停滯了幾秒,幾乎要滑到松樹林裏去的車硬生生蹭著松樹擦過去,被苦艾酒扭上了正軌,重新回到跑道上。

而奔馳的麋鹿重重地撞上了車屁股,將車子往前猛然推出去數米,險些又滑進樹林當中,苦艾酒猛然砸了一下方向盤,一邊飆車一邊罵臟話,在一條完全不熟悉的公路上努力跟一只發瘋的喪屍麋鹿一點點拉開距離。

這場拉鋸戰維持了大概有幾分鐘,麋鹿的腿終於難以承受重負,巨大的身體被自己絆倒,整個飛撲出去,幾乎是貼著車屁股沉重地砸在地面上,角因為撞擊而斷裂開來,身體底下的鮮血被雨水暈染得幾乎看不清晰,它試圖掙紮著從地面上爬起來,又很快倒下去。

再然後,雨水將它的身影沖淡至消失不見。

雨在半個小時後一道離開了這條公路,地面上積著一些水,太陽已經出來,亮晶晶地照在水面上。

四人終於在早午餐時間段能夠平安地刷上牙,物資簡單,四人擠著同一條薄荷牙膏,一時間分不清是口腔裏涼快,還是早上的冷空氣讓人哆嗦。

之前的公路追捕讓眾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誰都不想再回到車裏去,加上黎明的太陽美得驚心動魄,特別是在逃離死亡之後再看,那被水洗過一般柔和的金輝顯得格外瑰麗迷人。

眾人幹脆決定在外頭解決早飯,早飯是幾個小面包,夾心的藍莓果醬味甜膩又廉價,在空氣裏彌漫著,勾不起任何食欲。

“這他媽的。”苦艾酒在身上披了條橘色的小毯子,三口兩口就吃掉了面包,心有余悸地點上一根煙,手還微微有點顫抖,“真刺激。”

清道夫開著車門,坐在他的副駕駛位上,像是跟那個座位長在一起了,慢慢剝著包裝紙,他看向遠方,神情莊嚴而肅穆:“我現在開始祈禱我們不在澳大利亞還來得及嗎?”

苦艾酒瞥了他一眼:“對誰祈禱,火車嗎?那真是這樣,我猜等會我們就能見到一群拳擊手袋鼠。”

“不在澳大利亞也夠糟糕。”左弦說,“我們現在沒看見鳥,如果是死了還好,要是也變成喪屍了,那就恭喜我們還要面對一群空中導彈了。”

在經歷過這樣一場死裏逃生之後,木慈發覺自己的神經粗度明顯增加,面對這樣的對話居然還能笑出來:“那就希望我們遇不到這群小狙擊手吧。”

苦艾酒仍對那只麋鹿念念不忘,他吐出一個煙圈,嘆息道:“老實說,我現在開始覺得絕育並不是一件壞事了。”

上車時換了司機,左弦換到駕駛位上,不過苦艾酒並沒有接□□,仍然是清道夫提著那個背包,像是整個人長在了副駕駛位上。

這個安排雖然讓人放心,但木慈還是有些好奇,畢竟苦艾酒似乎對這個安排並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盡管他跟苦艾酒認識不久,不過看得出來對方並不是個本分老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