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關系(第2/2頁)

手繞後的姿勢格外別扭,特別是一想到解別汀就在門外,這煎熬的滋味簡直了。

水盆就在地上,木揚艱難地清洗了三遍毛巾才覺得清爽,但隨後就遇到一個難題,趴著的姿勢他褲子拉不上來。

腿不能借力,他的胯部就無法擡起,木揚沉默良久,終於決定向現實妥協:“解別汀!”

他話音剛落,解別汀就走了進來。

看著他的姿勢詭異地沉默了會兒,隨後異常平靜地走到床邊,彎腰給他穿上褲子,指腹還有意無意地蹭到了蔥白的皮膚。

木揚渾身一抖。

旖旎的氣氛直到看見姚鳶發來的信息才散去——

【揚揚,媽媽想了很久,還是想提前跟你說。

喬媛的事媽媽沒辦法當作不知道,那畢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卻被別人抱走……我越是想就越覺得對不起她。

昨晚我想了一夜,做錯事情的人總要付出代價,我想讓法律來決定那個女人的未來。

很抱歉媽媽這麽稱呼她,我沒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個女人,更接受不了你認她做母親。

不論你身上流著誰的血,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子,只是我的兒子。

除此之外,我想見喬媛一面,想和她聊聊這件事……揚揚,媽媽不想讓你難過,可是喬媛和你一樣——都是受害者。】

姚鳶沒打電話,是因為她聲音已經啞了。

這麽多年她第一次和木南山發生了爭吵,原因也是因為木揚。

在木揚永遠都是他們兒子這一點上兩人意見非常一致,甚至都沒有多考慮的必要,但在是否要讓路婉,也就是喬媛的養母坐牢這一點上產生了分歧。

一方面,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取證困難,不一定能證明路婉是有意抱錯。

他們只有一封已逝證人的書信證詞,都不一定能作為證據。

而最重要的是,木南山認為那畢竟是木揚的生母,且養了喬媛二十多年,事情做太絕不好。

這話一出姚鳶情緒就崩了:“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不會養?需要她替我養這二十多年連大學都沒法上!?”

木南山卻說錯了話:“鳶鳶,你不能這麽自私……一邊想要她付出代價去坐牢,一邊又想揚揚不恨我們,繼續留在我們身邊——”

“何況媛媛被她養了二十多年,就跟你和揚揚的感情沒什麽區別,我們這麽做,她還認我們嗎?”

“我自私?”姚鳶雙眼通紅,單薄的肩膀顫得不像話,“我女兒認賊作母啊……我自私?”

*

木揚呆坐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回復。

他想說如果真的讓路婉坐牢,喬媛或許會恨他們。

從這些天的接觸就可以看出來,喬媛對母親的感情很深。

可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總像是在紮姚鳶的心。

姚鳶會要見喬媛這件事他並不意外,畢竟誰在知道自己懷胎十月的女兒被抱走後,還能心平氣和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不把他這個偽劣品丟出去就不錯了。

不可否認,在看到姚鳶那句“不論你身上流著誰的血,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子,只是我的兒子”時,木揚感覺心臟快要爆炸了一樣。

一面痛苦愧疚,一面卻又不受控制地為姚鳶的占有而感到救贖。

木揚張著眼睛,用力睜著,不想讓眼淚掉下來,可眼睛就是不爭氣。

眼前霧蒙蒙一片,睫毛也濕噠噠地黏在一起,木揚吸了吸鼻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解別汀,你親親我。”

他需要一個吻,需要一個擁抱。

只要他們不丟下他,木揚就當那五年的掙紮酸澀從未發生,他就當被病魔折磨得無比痛苦時與日俱增的難過與絕望從未出現過。

他會好好扮演木南山和姚鳶想要的好兒子,不讓他們失望難過。

解別汀的唇與他本人完全不一樣,很熱,還有些軟,就是沒怎麽攝入水份幹幹的,觸碰在臉頰上有些刺人。

木揚看不清他的臉,一邊流淚一邊哽著身體問:“眼淚好吃嗎?”

“……鹹。”解別汀。

“那,咳咳——”木揚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那你還親?嗚——”

嘴巴被堵得猝不及防,木揚安分下來,被汲取著口腔的空氣也不知道呼吸,感覺到快窒息了也不想掙紮。

解別汀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侵占欲,手臂越擁越緊,像是要把他嵌入身體裏。

呼吸陡然一松,木揚喘息著咳嗽了好幾下,聽見解別汀低聲說:“對不起。”

“……沒關系。”

只要是你說的對不起,那都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