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站在門後的宋醉看著男人輕松走進院子給了宋天天兩個豪華罐頭,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膽行賄。

通敵叛國的宋天天歡快吃起了馬鮫魚罐頭,絲毫沒有不受嗟來之食的覺悟,邊吃邊搖毛茸茸的尾巴。

水杯為何每天裝滿熱水?被子為何無故蓋好?夜半無人為何開門?這一切的背後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哦是因為兩只狼狽為奸。

宋醉無聲無息關門上樓,裝作什麽也沒看見的樣子回到床,冷笑想看對方想幹什麽。

夜裏的房子十分安靜,他可以清晰聽見樓下傳來的動靜。

先是水在壺裏燒開的聲音,再是倒入水杯的咕嚕聲,接著似乎在掃地,少年腦子裏驀地浮現只系著圍裙的冷漠大貓。

半夜登門只是為了幹家務?不去感動華國可惜了。

宋醉心裏升起濃濃的疑惑,正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木樓梯上傳來腳步聲,當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立馬閉好眼。

男人大大方方坐在了他床邊,他按捺住揍人的想法,緊接著冰冰涼涼的溫度計放入了他嘴裏。

細長的溫度計抵在他舌下,他被抵得不太舒服想推開,因為擔心裝睡被發現只是閉了閉漆黑的眼睫。

三分鐘過去賀山亭準備收回溫度計,擡眼瞥見宋醉不自然緊閉的睫毛,抖得跟蝴蝶羽翼似的。

明顯在裝睡。

他懸腕的手鎮定停了停,沒收回溫度計反而在少年柔軟的唇裏有意摩擦攪拌。

在這個舉動下宋醉被迫張開嘴,感覺冰涼的溫度計在侵略他的口腔,誰量體溫會量得這麽色情?

當溫度計越探越深他禁不住嗚咽了聲,再也裝不下去了,睜開眼心照不宣質問:“你他媽怎麽進來的?”

“乖,小孩子別說臟話。”賀山亭摸了摸宋醉的腦袋,“宋天天讓我進來的。”

“你才小孩子。”

宋醉的拳頭硬了硬但沒有再說臟話,什麽叫小貓咪讓他進來的,這人能再說瞎話一點嗎。

賀山亭看出少年的念頭不疾不徐解釋:“上周聽到它在院門口焦急叫,我喊了它的名字就給我開了門,進門後發現你生病了。”

宋醉意識到生病那天不是在做夢,他以為自己感冒自己好了,沒想到是賀山亭在晚上照顧他,他低頭吸了吸鼻子。

“病好了你為什麽還來?”

“有人天天夜裏踢被子,沒耐心喝熱水,飯也不好好吃。”賀山亭看著宋醉說,“男朋友不過來監督怎麽行?”

宋醉第一次知道監督居然是燒水掃地量體溫的意思,想到對方默默在自己身邊,他的心驀地軟了軟。

但這不是一大一小背地裏交易的理由,他推開越靠越近的賀山亭:“擅自闖入他人住宅屬於非法入侵住宅罪,你準備怎麽解決?”

在宋醉想來對方肯定會膽怯離開,然而他聽到男人淡定說了句。

“肉償吧。”

宋醉想明白這人壓根不要臉,但男人的手握在了他身上,他仰著頭被細細親吻,像他是需要悉心描摹的畫。

大概男生都是下半身動物,他可恥地擡頭了,理智告訴他該坐懷不亂但少年面無表情握住了那只手。

賀山亭察覺到宋醉的沉溺,原本熱烈的吻變得十分溫柔,可以說沒有任何攻擊性。

這令宋醉產生了股吻吻又沒事的錯覺,以至於他沒注意睡衣在親吻下滑落了大半,月光下他大片背脊赤裸,顯出瑩白色的釉色。

宋醉下意識用潔白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背,他被吻得迷迷糊糊發出格外小的聲音,忽然聽到賀山亭抵住他問:“你想不想更舒服?”

他腦子不清醒嗯了聲,說完他就被壓在了身下,鋪天蓋地的吻落在他的肌膚上,一寸一寸逼入,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院子角落的小玫瑰沒有完全盛開,在雨水的攻勢下花瓣不停顫抖,被迫開啟細小的縫隙容納,但不僅沒有用反而湧入更多的水。

小玫瑰有氣無力趴下,透明的水滴淌在幼小的花蕊上,最後濕噠噠盛開了,透著股從未見過的艷色。

而少年沉浸在對方攻擊性強烈的吻裏,冷白的肌膚成了粉白色,埋著頭藏住自己泛有鼻音的哼唧聲,卻掩不住房間裏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

*

宋醉醒來時就是後悔十分後悔,他為什麽沒能管住自己,他腦子裏不由得響起殷子涵的話。

還真來了只吸人精氣的千年狐狸精。

他轉頭望向空蕩蕩的床,揉了揉自己被反復折來折去的腰,要不是他打慣了架今天都下不了床,始作俑者倒自己跑了。

雖然宋醉不在意誰上誰下,畢竟昨天他也爽到了,但他心裏依然生出輕微的玻璃心。

宋醉壓住念頭換衣服下樓,卻見賀山亭端著瓷碗從廚房裏出來:“給你熬了粥。”

原來還沒走。

少年盯著對方手裏的碗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坐下喝粥,但他坐到木椅上屁股碰著疼。